,张天一夫妻连忙将孩子们驱散,回身劝说道:“亲家母,咱别操心孩子的事了,让自己省点心,专门刹下心来扎估病,把病治好了才是真格的!咱一辈子不管两辈子的事……”其实,二婶现今活得明白,每天哄着大孙子,惯孙子比惯儿子要高出十倍不止,儿媳妇儿天天过来请安,再无别事,有时兴起也跟着学绣两针,这实非一年两年的功力,只学会了针法,轮到绣就都是眼高手低,绣着绣着自己便开始打胎流产,绣品只要接近结尾,即变成似是而非,越接近结束离想象越远,越没信心,因此更觉儿媳妇儿的了不起,把家务活全交给下人,自己只留下哄大乖孙子这一个活儿。连端饭端菜这样的事也不让天绣做,怕伤到好儿媳妇骄傲的巧手,她这样慢慢地说话也不再粗声大气了,走路也稳当,做事不再追求速度,自己也能静下来。她的劝说作用挺大的,劝亲家母要心净,把没用的繁乱都抛开……
二婶的心净论说服了老夫人,老夫人把话往回拉,说道:“我就是想知道这样可口的饭是不是祖平平做的?”这口吻大家听后都舒出了口气,老太太语调里再没有容不得人的怒火,于松在下边马上应道:“除了她还有谁能详知您的喜好?”说着话起身去叫人,祖平平就躲在门外听声,被于松扯拽着跪在老太太脚下,两口子复磕了响头,祖平平再次说出来全心全意持家,一心一意照顾老小,绝不会再有……
其实,在祖平平辞行时就已经感动了老太太,祖平平的忏悔使得老太太恨意大减,这又加有二婶的一番劝说,关键是突见大儿子,大儿子带回来天大的成就,最让她心慰的是于松的脱胎换骨,原来的怨恨被化解得没剩啥了,从眼神儿上闪显出了慈和善,被于柳媳妇儿立时捕捉到,上前将老人的手放在大嫂头顶,大嫂及时双手抱头,将老太太手抓住,哭着喊:“妈!”这一声“妈”叫得深情,屋里的人都跟着激动得流下了泪水,随着哭,祖平平身子向前倾,扑倒在妈的怀里……
总算是一片乌云散去,平平的二姑娘也就是三巧,平时就爱舞,被老婶怂恿着进屋边唱边跳来庆幸!
张萌虽说是于松的师傅,眼见徒弟瞬间平息了一场家庭的大灾难,心里头也挺好受,这可是委屈着自己干出来的,用自我牺牲来顾全全家的安定,他虽说是师傅,那也是于松强烈要求下的,也是于松的诚感动了张萌,才勉强当起了师傅,从此,张萌还真毫无保留的教,也拿出来师傅的身份严格要求于松,这师徒两的关系也是太过复杂了,练功时是师徒,生意上是伙伴,吃饭时又是亲戚,还是光腚娃娃,曾经又是同窗……
于美玲帮妈妈换好了床单,也换好了衣裳,才告假去看张萌媳妇儿,此时,两家已经不住在一起了,美玲过去又先跟二婶请安,将送二婶的水貂大厰奉上,这两年二婶过的是省心日子,人已经胖出来双下巴,显出了富贵态,美玲扶持着二婶穿在身上,很合身!二婶脱了貂绒大厰,陪同到天绣房里,天绣见嫂子来,急忙放下手里头的绣活儿,从绣架上下来,将美玲让请到床上坐,一边倒茶水一边说:“知道嫂子回来,我一直在忙,拖着没过去相见,嫂子勿怪罪!”美玲知道天绣不乐意热闹,又赶上家里丑事不断,外人躲还怕惹上麻烦,没有人肯主动凑这样的热闹,既然是天绣提出来这话,接过话说道:“可是,才好点,今天到你这儿来躲个清净。”随从怀里掏出来小瓷瓶,递给天绣“这是从北方那里淘涣来的抹脸的膏子,用獾子油加蛤蟆油熬出来的,专门润养肌肤的,我用着挺好,你也试试,看用得惯不?”天绣虽说整天待在绣房里,没有风吹日晒,听配方就觉得这是个好东西,又见小瓷瓶的精巧,接过搁放在眼前,偶尔安静的望上一眼,美玲见绣架上的绣品又有了大模样,随口问道:“你这极品绣娘,把库房都装满了吧?”本是句客套话,万想不到,天绣回道:“哪里呀,若那样可就好了,去年在京城里刮起来一股热风,达官家都要摆放一款双面绣,这都给上了天价,我这天天赶工,还是供应不上……”美玲听此心生好奇,“天价是什么价?”二婶在旁抢答道:“十万一款!”美玲被吓了一大跳,惊讶,郑郑地呆了一下,才半开玩笑地说道:“哎呀妈呀!别人家娶家里的是新媳妇儿,咱们娶家里的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姑,现在看我当初有这样的想法也不对,咱们这应该说是请家里尊财神爷爷!”说着笑扫了天绣一眼,继续打趣道:“快找个好木匠来家,立刻打块祖宗板儿,把这尊神给我供上!”美玲这话虽是戏诩,也有八成讨好之意,随即又拿眼瞄一瞄天绣,此时,天绣更显出端庄有礼,从安静的眼神中透出来的蕙质兰心,尤其是她话结束时的闭嘴,上下唇紧紧合上,好像是要下咽口水,凸显出她特有的洁净娴雅,美玲突然觉得她身上大有娘娘的祥和,让人产生特殊的敬畏,刚预备拉她的手更亲近一下,奶妈领着海涛进屋,这一晃孩子都能各处跑了,母子连着心,不用介绍美玲也知道是自己生的,站起身去接抱,小海涛哪里认得是亲娘?忙躲在奶妈身后。
美玲这才细看海涛的衣着打扮,全身都是高贵的缎子,连鞋帽都是缎子的,衣品合身合体,绝对没有一点是为了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