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顾砚驰站起来仓皇的离开了。
石英坐在沙发上,手里还攥着苏郁的蔷薇花手链。她觉得那手链扎得她手难受,也扎得她其他地方难受。
她真是从头到尾都在做一些既讨人厌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但她偏偏不觉得后悔。
再选一次,她还是会这样赶走顾砚驰。
裴文屿需要苏郁,苏郁也必须呆在裴文屿的身边。其他的事情,她顾不上,别人的感受她也不要去想,因为她连自己的感受都没有考虑过的。
连自己……都已经不去考虑了,只有裴文屿……她所做的所有事情全部都只为了裴文屿。
石英苦笑,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
起身,石英把手链好好地放了回去,离开了房间,她觉得自己需要散散心,开着车出了门。
外面下起了雨,顾砚驰一路开着车,在雨中漫无目的地冲上不知道哪里的公路,雨越下越大,一如他狼狈的心情。
苏郁,苏郁,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吗?
这就是你所谓的我们的命运吗?彼此折磨,给予彼此痛苦之后,就这样分离。
如果是这样,那么为什么我们要相遇?
真残忍,真的好残忍。
苏郁,你为何这样残忍!
雨越下越大,高架桥上,顾砚驰横冲直撞地开着车。
他没有目的地,只觉得心痛得厉害。
伴随着闪电雷声越来越大,顾砚驰感觉自己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有胸膛的剧烈起伏提示他还活着。
车子开了一夜,直到没才停了下来。
苏郁在玻利维亚的宾馆里,忽然于黑夜里惊醒了过来,她猛地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喘息,脸上全部都是汗。
她做了梦,她梦到顾砚驰抓着她的肩膀一遍遍地问她:“为什么这么对我。”
他用悲伤的表情说这不是他要的结局。
房间里很安静,这个总统套房里,只有她一个人,缓缓地抱紧了双腿,苏郁蜷缩成了一团。
把脸埋在膝盖里,苏郁的眼泪默默地流了下来,打湿了睡裤。
她不敢睡去了,怕会又梦见他悲伤痛苦的脸,且更怕面对他的质问,即使在梦里,她也给不出答案。
就这样,苏郁一直坐到天凉,第二天就发烧了,裴文屿在房间照顾她。
苏郁一直咳嗽,烧得迷迷糊糊的浑身无力,浑身发烫,眼睛猩红到不行。裴文屿喂了她药后,苏郁虚弱地喃呢:“对不起文屿,我们明明是来旅游的,却要你照顾我,我已经吃药了,你先去逛一下吧。”
“你不用管我,等下等你睡了,我就去了,快休息吧。”裴文屿安慰着她,实际上她病成这样,他怎么能离开。
等苏郁迷迷糊糊呼吸变得沉重起来,裴文屿在书桌上扫了一圈,拿了本书安静地呆在她身边看。
不知不觉她一觉睡到了晚上,裴文屿打开了台灯,一本书已经看完了,就想着要不要叫她起来再吃一次药。
抬起手来给她试了试额头,还是有些烫,躺在床上的身睫毛颤动了下,睁开了眼睛。
裴文屿抽回手看她,她的眼睛依旧红彤彤的。
“你醒了?”
“你怎么来了……”苏郁看着他,声音沙哑地喃呢:“跑到这里来,怪我吗?”
裴文屿一怔,有些不知道她在说什么,苏郁疲惫地眨了下眼睛,苦涩的喃呢:“你恨我了吗?我这么绝情,你一定恨我了吧,对不起,可是你知道么,我也想你,每天都想你,想到晚上睡不着,想到梦里梦到,想到一个人哭。”
她的眼睛里渐渐地盈满了泪水,在绯红的眼眸中,显得悲伤又柔弱。
裴文屿的心顿时被击中了,他听明白了,她烧得迷糊,把自己又一次认作了顾砚驰。
深吸一口气,裴文屿一时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该怎么做。看着这样泫然欲泣的苏郁,他心疼,心疼中又心痛。
苏郁终是哭了。
她伸出手抓住他的手,哭了起来:“砚驰,你是不是真的很恨我,为什么都不抱抱我。我不求你一直一直记得我,我也希望你忘记我,重新开始,可是我好疼,心脏好疼,感觉要死掉了。砚驰,你抱我一下好不好,我真的、真的好想你……”
苏郁哭的梨花带雨那么悲伤,看在裴文屿的眼里,如何能不心疼。
他俯身下去,缓缓地抱住了苏郁,温柔地抚摸她的发,在她耳边轻声道:
“我怎么会怪你,爱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怎么会恨你。我也好想你,很想很想你。”
有人说这实际上,很多很多伤害,并不是有意的,而正是因为这些伤害温柔又无意,才真正的刺痛人心。
他取代不了顾砚驰。
这是事实,顾砚驰在她心里,谁都替代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