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郁慢慢睁开眼睛,迷茫的目光在病房里游移。一阵头晕和虚弱,她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量。
还好有顾砚驰在。
自己还被各种监测仪器和输液管束缚着,她的脑袋还有些浑浑噩噩的,脑子里的第一件事,就是问顾砚驰崔茹怎么样了。
顾砚驰的表情很沉重,至少在苏郁看来是很沉重的。
“她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顾砚驰迟疑了一下,伸手紧紧握住了苏郁的手。
插着针管的手很冰,顾砚驰握紧她,苏郁才觉得温暖了些。
看着她焦急又期待的眼神,顾砚驰的内心在挣扎,该怎么告诉她,这个残忍的事实。
“苏郁,这个世界上会有很多遗憾,我们不得不试着去接受。我也很悲伤。”顾砚驰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和悲伤。
苏郁紧张地注视他躲闪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不详的预感。她轻声问道:“怎么了,是骨髓不合适吗?是不是还要重新找能移植的骨髓,她现在怎么样?”
顾砚驰黯然地叹了口气,漆黑的眸子对上她的眼神,语气低沉地说道:”很抱歉告诉你这个消息,手术并没有成功。崔茹出现了严重的排异反应,并发生了并发症。医生尽力了,但是她的身体无法承受。很遗憾的,崔茹去世了...”
苏郁的眼神一片茫然,去世了…吗?
就这么去世了吗?
泪水不禁涌上眼眶,心如刀绞般的痛楚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知道顾砚驰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却也无法接受。
一时的窒息让她痛苦地弓着身体,身上的管子随着她的动作移了位,她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只是沉默地流着泪。
顾砚驰轻轻握住苏郁的手,试图给予她一些安慰:“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但医生尽了最大努力。虽然结果令人沮丧,我们都是成年人,生老病死,是一定要经历的,我知道你难受,想哭就放开哭一场吧。”
苏郁颤抖着嘴唇,艰难地说出几个字:“我...我没能救活她,反而害她死了吗?”
顾砚驰立刻察觉到苏郁内心的自责和痛苦,他严肃地看着他,强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用坚定的声音回答道:“不是的苏郁,你不能这样责怪自己。你为她捐献骨髓是出于对她的深爱和无私的付出。
手术失败并不是因为你的善举,而是由于身体发生了严重排异反应导致并发症。这是一种罕见但不可预测的情况,我们无法避免。”
他继续说道:“请相信,你没有害她死去,你只是以最大的善意和努力来帮助她,和你没关系,答应我,不要这样想好吗?”
苏郁的泪水不停地流淌,内心的痛苦和自责逐渐得到一些宽慰。
看到她痛苦的模样,顾砚驰的眼里不由得一片模糊,他能做的,只是陪着她。
“崔茹是你亲爱的母亲,请原谅自己,如果没有你,她这段日子或许也会更加痛苦,反而因为有你,她的心里有了期待,乐观地度过了生前最后这一段时光,你没错,不要自责。我会在你身边,相信我好吗?”
苏郁双目无神,呆滞地点了点头。任由泪水爬满整张脸。
每一次呼吸,身体都会剧烈地疼痛。就像是崔茹承受的疼痛一样。
顾砚驰轻轻拍了拍苏郁的手背,然后静静地离开了病房,给予她一些私人空间。
他知道,她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她需要给自己一些时间缓一缓。
宁家早就已经乱作一团了,顾砚驰从病房出来,恰好萧然匆匆赶来。
“总裁,我给您打了十几个电话没人接!”
顾砚驰蹙眉,“什么事?”
“是陈医生,他好像失踪了,陈家联系不到他,电话打到顾家了,老顾总应付了几句,您快去找找看。”
顾砚驰本就烦躁的心情更加阴沉了,眉头紧锁着,“他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失踪?”
“陈医生和他女朋友的事被陈家人发现了,陈夫人强迫他们分开,私下去找了魏小雨,不知道说了什么,魏小雨和陈医生分手就出国了,从此就联系不上陈医生了。”
“出国了?”
“外面说是这样的,据说是去留学了,具体情况不太清楚。去的哪个国家也没有人知道。”
“我知道了,你在这帮我看着苏郁,我很快回来。”
顾砚驰一边给陈宇打电话一边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电话里传来冰冷的机器女声,但这对顾砚驰来说丝毫不影响,他翻了翻聊天记录,直接给陈宇的研究所打了过去。
顾砚驰对接电话的人道:“你好,能
把陈宇叫过来吗?告诉他,如果不接我电话,我就把研究所炸掉,我叫顾砚驰,没有在开玩笑。”
研究所一听是顾砚驰,几乎是押着陈宇来接电话的。
那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