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茹颓废地靠在床头,她的眼神黯淡无光,脸上带着沮丧和绝望的表情,写满了痛苦和绝望。她的双手无力地垂在身旁,没有一丝生机。
经历这段时间的治疗,她的身体和心灵都已经疲惫不堪。她开始感到失去了对生活的信心,自暴自弃地想放弃治疗。
太痛了,她其实知道,骨髓的希望有多渺茫,与其这样痛苦地等死下去,不如痛快地想做什么做什么,何必浪费仅有的时间。
宁安看到崔茹的神情,心里一痛,他的眉头紧皱,轻轻握住她的手。
其实骨髓匹配到了,就差一步,被人抢先了去。宁安查了好几天,才查到扣下骨髓的人。
但是他别无他法,只能先稳住崔茹。至少她不能自暴自弃。
“小茹,你不能有这种想法。放弃治疗是对自己和我们的家庭负责任的态度。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但是我们不能放弃希望,你要这样把我和雪儿留下吗?你放心,骨髓一定会找到的,你别,别放弃,好吗,我求你。”
宁安的声音中带着颤抖,起身把崔茹紧紧地抱在怀里。
“我知道治疗过程很辛苦,但是我们要相信医学的进步,我们可以一起面对这个困难,一起战胜它。我和女儿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拜托你了,只要配合治疗,一切都有希望,我不能失去你。”
宁安的声音中带着真挚的恳求,第一次在崔茹面前哭得像个孩子一样上气不接下气。
崔茹无声地流泪,这些天她的泪已经流干了。
是啊,她也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离开,她还没有见证女儿的幸福,还没有看过未来的外孙长什么样子。
脑袋里像是有一个气球爆炸了一样,崔茹感觉头疼得厉害。
脑海里不断浮现一些悲伤的画面。
为什么最近总是会梦到自己坐在镜子面前哭,还抱着一个玩偶,那场景,是在法国的时候。
温热的液体流出来时,崔茹愣愣地推开宁安,他的衬衫已经被血染红了大半,混和着崔茹的泪水,狼狈极了。
崔茹只是呆呆地伸手去摸。
“流鼻血了吗?你抬头,我去叫护士。”
自从得了这种病,崔茹三天两头的流鼻血,每次都要花很大功夫才能止住。
她已经见怪不怪了。呆呆地等着宁安带来护士,任由护士摆布。
宁安看着双目无神的崔茹只觉得心要碎了。
止住血已经是几分钟之后了,宁安给崔茹找了一身干净的病号服。
像是哄小孩一样哄着她换了衣服,宁安苦笑,温柔地说:“把衣服换了吧,没关系的,以前雪儿流鼻血的时候,你不是也安慰她流鼻血会下火吗?”
崔茹跟着笑了笑。
是啊,雪儿小时候就经常流鼻血,还因为营养不良进过医院。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把女儿养成营养不良呢。
出于愧疚,崔茹对宁雪儿的上心程度任谁看了都咂舌。每天变着花样给她做食谱,无论是吃的还是穿的,都是最好的。
崔茹换了衣服,呆滞地喃呢:“怎么会营养不良呢?”
终于把崔茹哄睡之后,宁安按照手机上的地址,开车左拐右拐终于找到了对方说的地方。
别墅坐落在郊区,一处很偏僻的地方。
他别无他法。再拖久了,骨髓也没用了。
最近宁安总是不经意就想起很多从前的事,一些零零散散在别人看来微不足道的事。
有时在脑子里蹦出来的甚至都算不上事,只是某个特殊的场景——崔茹抱着女儿露出小酒窝的样子,女儿被温柔疼爱过后窝在自己臂弯沉沉睡着的样子,以及女儿丢了的时候崔茹自责痛苦的样子。
但残忍的是,一些想起并搁在脑海里的美好场景只是宁安刻意给自己安排的。
夜夜被噩梦惊醒时,他眼前永远都是那个小女儿浑身是血抱着他哭问他为什么不要她了的样子,眼睛里哭出来的全是血。有时也梦到自己残忍地把女儿从悬崖上推了下去,下一个场景确实宁雪儿甜甜地对他笑的样子。
宁安的枕头有一段时间每夜都是湿的,他意识模糊时流下的眼泪太多,就告诉自己白天永远不能哭。
是他自己做的孽,是女儿在报复他吗?可是为什么受罪的是崔茹,明明…都是他的错。
“爸爸对不起你。”
宁安呢喃了一句,下了车从后备箱拿了一个银色小箱子,朝别墅那边走去。
他只能冒险。
开门的是个年轻人,“来找李总的吗?”
宁安点了点头。
风度翩翩的李少爷挑眉,看着这个不速之客,不怀好意地发问:“宁总,有事?”
宁安也不绕关子,开门见山地说:“我爱人得了白血病,这段时间一直在接受治疗。”
“哦,那我深表遗憾。”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