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睁开眼睛的时候只看到一群人抱着骨灰盒哭得昏天黑地,她向来淡薄,从来不信天长地久,更不相信某个人爱她胜过爱自己,毕竟她自己都做不到,又如何奢求别人,于是看到这种场面,也就一笑置之了。
她与他们擦肩而过,脑海中却挥之不去不经意一瞥看到的骨灰盒上的照片,她从未见过笑得如此灿烂的女孩,两个浅浅的梨涡就这么定格在黑白线条里,饶是她见惯生死的她,也忍不住惊叹一句红颜易逝。
“下葬!”不知哪里来的一个声音,打破泪声茫茫,几个人从不同方向一铲又一铲地挥起落下,欲让年轻的灵魂入土为安。尘世中人却不曾断了念想,在世时难以启齿的话如今若黄河决堤般汹涌而至。
“我的儿,命苦的儿啊,当初要不是娘拾你来,你也不会那么早走。早知道若荒郊野外喂了狼,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我的儿,娘亲对不住你。”见老妇人声泪俱下,也不知是什么招引着自己,叶子移不开脚步,就这么静静的看着。
旁边的男子轻轻地拍了下老妇人的肩膀,道:“对她来说,死,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众人默然。
一个月前……
秦妈为难地向女儿征求意见:“大少爷快不行了,王道士说,是卧榻多时,晦气太重所致,急需大喜之事冲去污秽之气,如今太太向我开口,我先来问问你的意见,你与大少爷从小青梅竹马,我们家又一直承蒙霍家恩惠,霍家提出要娶你做正室,愿少爷平安渡劫,若是少爷熬不过去了,你还是霍家的大少奶奶。”
女儿眼里有泪,望着母亲道:“娘,我都明白的。”这些年来,她不是看不懂霍家上下看她的眼神。何况拾来的孤女,命都是别人给的,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另一条生命在她眼前逝去却置之不理。
三日后,她嫁作霍家媳,由霍家二少爷代为拜堂。夜里,却传来霍家大少爷暴病而亡的消息,一时间,霍家上下,忙里忙外。红事变白事,白发人送黑发人。丧事后她就搬到了偏院,每日为亡夫上香三注,祈求亡魂的安宁。
某个晚上,忽而听的好像有人在敲门,“是谁在外面?”无人回应。半晌,再闻敲门声,她披了件薄衣走到门前,不见一人。纳闷间,口鼻被一只大手捂住,她挣扎,到底是不敌男人的气力,忽儿门已经被关上,来人将她拖至房中,“别出声。”她看清来人的面孔,丹凤眼,鹰钩鼻,眉清目秀,眼神却上下游走,三分风流,七分下流,不是多情乱性的霍家二少,那又是谁?
“嫂嫂,你我是拜过堂的人,现在大哥已经走了,何不如你我且行周公之礼,漫漫长夜,你年纪轻轻,守了寡也怪可惜。”此时她的嘴仍然被捂着,那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唯有拳脚相向。
“哟,还怪热情的,那我可要好好满足你才是。”眼见身前的男人开始剥她衣物,她慌了神,一动不敢再动。男人趁其分神,一个挺身,她痛的龇牙咧嘴,划下两行泪水,男人的手心都被咬出了血印。
“怎么还哭了不是,嫂嫂,鱼水之欢应当尽兴才是。”他舔去她眼角的泪珠,继续行事。半晌,男人开始穿戴,女子已然昏死过去,嘴唇被自己咬得发紫,血,顺着下巴留下,凝结干涸。男人瞥了她一眼,离开了。
半个月后,她发现身上开始出密密麻麻的疹子,头发也稀稀疏疏的掉落,这病来得突然,她不敢声张,悄悄寻了大夫。
大夫看着他,似难言状,“姑娘……可曾流连过玲珑馆?”
她当下一惊,霎时也明白了个所以然,多年守身如玉,若不是那晚……定了定心,问道:“大夫,此症可有解法?”
大夫思索片刻,“姑娘此时怀有身孕,若将毒素引入胎中,再以药物堕之,或可除之。但此法伤身,且每次服药皆要承受一次剧痛,姑娘须谨慎为之。”
这孽种,要不得。她取了药,服下。是夜,果然痛不欲生。她狠狠地咬着毛巾,额头皆是细密的虚汗,就这样疼了三天。
“咔嚓”有人推门闯入,来人见床上之人脸色惨白,浑身发抖,揽她入怀,“嫂嫂怎么了,莫不是吃坏了肚子?”,她使不上力气,只能推搡着她,用微弱的语气回答,“你来干什么?福兮祸兮,我已经认命,因果报应,我皆已还你,你为何还不放过我?”
他笑了:“我知自己命不久矣,这病是治不好的,王道士让我渡病到贞洁女子身上,方可延续些许时日,如今看来,倒是着了他的道。既是如此,倒不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做风流鬼。”他扯了她的衣物,正欲行事,她使劲浑身力气,咬了他肩膀一口,疼得他发怒,抽了她一巴掌。
“我已怀有身孕,你不可……”,她呜咽着哀求,身上的人却没停止动作。身下的人渐渐没了声响,不再动弹,下腹血流不止,男人慌忙起身,探了探鼻息,还有气,“别怪我,别怪我……”逃也似的冲出房门。
发了三夜的高烧,醒来已是傍晚。“小桃,你看,墙角的花儿开了,夕颜,悄然含英,又阒然零落,来去匆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