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躲姻缘奈何天意(1 / 3)

迎春心里一突,面上却笑道:“她昨儿说她妈病了,要出去照顾一日,我便准了。今儿回来倒像是累极了,我便让她歇着了。太太寻她有事?”

“无事,不过白问问。”王夫人见迎春面容坦荡,心道,看来晴雯这事也是周瑞家的挑唆,迎丫头倒并不知情。又想到如今跟着哥儿姐儿的大丫头都是老太太屋里出来的,那司棋跟晴雯打小的交情,见她病的快死了,仗义帮一把也是情有可原。

这王夫人虽然恨不得晴雯这小妖精死了才好,但司棋救都救了,总不能再一刀杀了她。且晴雯人都出去了,谅她也不能再勾引宝玉。

王夫人如此想着,便把这事儿丢开不提,只道:“二丫头,今儿叫你来是有件正事。大太太那边叫你回去住几日,你明儿便收拾收拾过去罢。”

王夫人这话头转得突然,迎春一时没反应过来:“明儿便回去?大太太那儿是有什么要紧事?”

王夫人见她懵懵懂懂的,便知邢夫人并未知会过她,想了想道:“你也大了,况我们家的女儿也不跟小门小户家的那样忸怩怕羞,我便告诉你也无妨。你母亲此番叫你回去,便是预备着让婆家上门相看的。”

婆家?相看?

这平地起的一声雷直把迎春给炸懵了,她脑海中蓦地浮现出一个煞气腾腾的名字——孙,绍,祖。

这,这就要来了吗?

王夫人见迎春确没有像小门小户家的姑娘似的忸怩作态,但整张脸却霎时白得跟纸一样,还道她是胆子小不经事,便宽慰她:“人人都有这遭,你也不必怕。你想,能上咱们家来相看的,定是大老爷细挑捡过的人家,你也不用担心太过了。”

就贾赦那眼光,恐怕他精心挑选过的才更让人担心吧,迎春不禁腹诽。她仿佛看见一只目露凶光的恶狼正朝她狂奔而来……

正胡思乱想着,老太太那边的丫头进来传话说那边饭摆好了,叫太太跟二姑娘过去。迎春此时哪有心情吃饭,推说没胃口,匆匆辞了王夫人,自回缀锦楼去了。

第二日,缀锦楼便传出二姑娘抱恙的消息,请了大夫来瞧,说是染了风寒。

那邢夫人听说很是不悦:“早也不病,晚也不病,偏偏这时候病。”但看迎春确实病的起不来床,也只得将相看的事暂先押后了。

迎春亦松了口气。

多亏如今这副身子骨足够娇弱,昨晚她不过偷偷开了窗,踢了被子,吹了会寒风,便病得七荤八素起来。

再想想穿过来之前,她可是十几年没发过烧了……

不过她也明白,病得了一时病不了一世,如今不过是缓兵之计,只盼着自己能病个一年半载的,孙绍祖等不及娶了别人才好。或者要是能多病几年,到时贾府败了,就算她想嫁孙绍祖人家还不愿意了呢。

不过贾府请来的太医并不容许她做这样的美梦,几贴药下去便将病情控制住了。且自迎春病后,司棋和绣桔就跟长在她床前似的,连上个恭房都有丫头陪着。她想偷偷吹会冷风喝杯冷茶都不能够,只能眼睁睁看着这身子一日好似一日。

又说那贾宝玉因着晴雯的事对迎春倒亲近起来,隔三差五便来探病。

这日宝玉会完外客回来,又绕至缀锦楼来瞧迎春。进得屋内,只见迎春拥被倚枕坐于床上,一头乌发似挽非挽,半泻在削肩上。

宝玉上前笑道:“二姐姐今日可好?”

迎春见是他来了,便也笑回:“今儿倒好些,多谢你想着。”一边又忙命他坐。

宝玉见迎春病了这几日,反把原先的丰润尽褪了,整个人出落得纤弱超逸起来,便忍不住坐在床边细瞧。

迎春因病着,脸上并无血色,整张脸越发显得清白水透如冰玉。又有那柳眉纤纤入鬓,杏眼水光点点,整个人说不出的柔曼婉转。

宝玉一时看得呆住,心中暗暗咋舌:这“二木头”何时倒出落成“仙子”了?正要跟迎春好好亲近亲近,却又猛地想起刚才席上见的那人,顿时便有些心灰,忍不住重重叹起气来。

迎春见他这样,好笑道:“你个小人儿叹什么气?年纪不大倒学得老气横秋的。”

宝玉待要说什么,又想迎春正病着,若将这事儿告诉她,她难免不多思多想的,还是等她病好了再说罢,遂拿别的话岔开。

宝玉因着心中有事,坐了小半刻,便起身告辞。

迎春见他只单穿着一件湘色富贵如意纹的便袍,便道:“你且站站,如今外头凉了,我让她们给你拿件斗篷来。”

宝玉笑说不用,径自往外走。刚行至廊下,忽听身后有人叫“二爷”。

宝玉回头瞧时,只见司棋抱着一件竹青的织锦厚呢斗篷赶上来,不由分说就给他披在身上,嘴里道:“仔细着凉。”

宝玉见那司棋伸手过来帮他系颈间的系带,倒是难得的温柔小意,不由心中酸涩之意更甚,叹道:“二姐姐若嫁了人,一定是带你过去。也不知今后还能见几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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