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启蛰抬起头看向刘子期,眸中划过一抹了然的光,他起身道:“我这就回大理寺去处理好此事。”
刘子期点头:“好。”
见他决意如此,刘裕便不好再说什么。
“还请刘阁老眼下入宫一趟,故作去看二皇子是不是回了宫里,最好让冯皇后也知晓二皇子不知所踪。”余启蛰道。
刘子期也很赞同,有些欣赏余启蛰连这点也想到了。
刘裕见二人都看着他,无奈道:“我这就入宫。”
余启蛰也要去处置朱悱的尸首,没有多留,起身告辞。
刘子期送他出府,临分别前,突然与余启蛰道:“从前是我有失偏颇,不看好你,总担心你会护不住余娇,行事有诸多不对之处,你能苦守京都两个日夜,足以证明是我目光狭隘了,日后我可安心将三妹妹托付给你了。”
余启蛰道:“大哥苦寻余娇多年才找到她,待她十分珍重,百般为她打算,这其中的顾虑我都懂,能娶到娇娇为妻,我已是心满意足。”
见余启蛰并未将往日的不快放在心上,刘子期笑了笑:“那便好,我们都是三妹妹在这世上的至亲之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不曾往心里
去便好,往后这些话我就不再提了。”
“若大哥的人寻到娇娇,还望第一时间告知于我。”余启蛰顿足,忍着内心的煎熬,与刘子期道。
“这是自然,只要一有三妹妹的消息,我就会着人去给你传信。”刘子期也很担心余娇的安危,身边的暗卫几乎是尽数派了出去,搜寻余娇的下落。
余启蛰跟刘子期告辞后回了大理寺,让人将陆瑾找来,而后将朱悱的尸身装进了麻袋之中,从昭狱搬出,用马车运至脂香街那处有密道的暗娼院子。
余启蛰让韩崇守在院子里,他和陆瑾带着朱悱的尸身下了地窖,沿着暗道两人一直走到坍塌的潞王陵,动手将一些石块搬起来,挪出朱悱的尸身,做了一些伪装,营造出被砸死的模样。
只等过些日子,尸身一腐,无法看不出是被刺死,再故作偶然发现这具尸首,朱悱的死便能悄无声息的遮掩过去。
陆瑾道:“眼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二皇子就这么死了,圣上在咸阳一点消息也没有,朝廷无主,不说百姓,拱卫司里眼下都人心惶惶的。”
余启蛰看了他一眼,陆瑾立刻了然,这是嫌他问的多了。
“我
的好师弟,你总要与我交个底,圣上迟迟不露面,难道说是另有谋算?”
余启蛰拂去衣袖上的灰尘,两人沿着暗道往回走,道:“少问,少说,过几日局势就会明朗,管好你的拱卫司。”
“好嘞。”陆瑾应了一声,“左右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反正你不会害我。”
余启蛰脸色好看了一些:“那些飞鸽还没消息?”
陆瑾提起这个,有些丧气:“往日那些信鸽都是沿着训好的路线飞,它们又不是海东青,没那么聪明,兴许是迷了路也说不定。”
余启蛰心下有些失落,不过本也并未抱多大期望。
陆瑾宽慰道:“放心吧,弟妹吉人自有天相,姬无道都夹着尾巴逃了,不会有事的。”
余启蛰淡淡应了一声,可见不到人,他心里始终安定不下。
出了地窖,陆瑾回了拱卫司,余启蛰和韩崇则回了大理寺,将朱悱殒命的那间牢房地面的血迹冲刷干净,以防冯皇后来昭狱查看朱悱的痕迹。
命看守日后要严加看管昭狱,又交待了一些事务后,余启蛰又去看望了那些守城时受伤的三大营将士,三大营的士兵经过守城之战,个个对余启
蛰都很信服,隐隐有以余启蛰为首的架势。
安抚过他们之后,余启蛰正打算回家,就看到宋年找了过来,而他身后跟着的是蒹葭和云霄。
余启蛰看清后,本有些缓和的脸色变得格外难看。
他的目光实在太有寒意和压迫感,蒹葭只觉后背的冷汗都要出来了,她本就因弄丢了小姐而满心愧疚。
余启蛰克制着情绪,额角的青筋微微隆起,问道:“夫人呢?”
蒹葭眼睛一红,道:“夫人不知被什么人给劫走了。”
这句话一出来,余启蛰一颗心跌落谷底,多日来那些极力控制的不安在这一刻都成了真,他垂在袖摆里的手缓缓攥紧,才没让自己失态。
蒹葭将那日在茶摊上所发生的事无巨细,全部说了一遍。
她和云霄几人沿着贼人马车离去的方向追了半日,毫无所获,听闻京都叛乱已平,这才改道回京,想着赶紧将消息送回来,倾大理寺和刘府全力去找小姐。
蒹葭见余启蛰满面寒霜,眸光冷厉得有些害人,有些不是很确定的补充道:“我后来才想起那驾车的人似乎是程掌印身边的,先时督公也在长奎,还去了一趟余家,当时他身边
带了一个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