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大理寺昭狱内阴风阵阵,吹得烛光闪烁,牢狱深处断断续续传来惨叫声,余启蛰身上绯红的官袍在昏暗中呈暗红色,与他手中所执的刺鞭滴在地上的血迹相映衬。
他神色冷峻,漠然的盯着刑架上已经昏死过去的人,挽起鞭子,舀了一瓢盐水兜头浇了上去。
刑架上这人穿着青绿色的官服,已被鞭子抽得破破烂烂,浑身血迹斑斑,他呻吟一声,面露痛苦之色,睁开眼来,瞥见余启蛰抬手,这人吓得闭眼闪躲。
“还是不肯说?”余启蛰声音冷漠,好整以暇的把玩了下手中
的鞭子。
“余启蛰,我虽只是个主簿,可也是有从六品官身在的,你无缘无故抓捕六品官员,私设牢狱,滥用私刑,简直无法无天!”
这话换来的是劈头盖脸的一鞭子,这人被打的惨叫一声,眼眶皮肉崩裂,鞭痕从额头到胸前,倒刺挑破皮肉,血肉模糊。
这人似是受不住,装腔作势的喊道:“余启蛰,你才当官几天?真当这京城是你能撒野的地方!只要我不招,外面就有的是人想弄死你,折磨你的家人,我且看你还能嚣张几天!”
余启蛰听后冷笑了一声,捏着鞭子的
手掌微微收紧,掌背上青筋因用力而凸起。
他抬手就将鞭子丢下,换成烧的火红的烙铁,朝这人胸口摁了过去,手稳心狠。
这人疼的惨叫连连,浑身抖动,面色因极致的疼潮红而扭曲,一瞬整张脸上就布满了豆大的汗珠,整个昭狱里都是皮肉烧焦的味道,伴随着令人胆战心寒的滋滋声,直到这人头一歪疼的再次晕死过去,余启蛰才收回了沾满了皮肉碎屑的烙铁,丢进去了燃得火红的炭盆里。
背后突然传来拍掌的声音,余启蛰侧身微微抬头看去,他脸上的冷酷凶狠尚未褪去,看
清楚来人,余启蛰微微眯了眯桃花眸,神色不动道:“程掌印怎么有兴致来大理寺?”
程英穿着猩红色的长衫,墨发高高束起,闲庭信步走近,明明是大理寺的昭狱里却恍如在他的司礼监一般闲适,甚至还饶有兴致的将各个牢房都扫了一眼。
“余大人竟也有这么心狠手辣的一面,真是叫本公意外。”程英走到摆放刑具的那面墙前,兴致勃勃的捡起一样刑具,掂在手里把玩了下,又丢下换了另外一样,颇有些嫌弃的道,“这些东西倒是不比我东厂趁手,难怪余大人将人折磨成这个样子也
审不出想要的东西!”
余启蛰将手浸入一旁的水盆里,净手后才缓缓出声道:“不知掌印来我大理寺,所为何事?”
程英扔下手里的刑具,掏出帕子一丝不苟的将每根手指都擦拭干净,微扬下颚,颇有些意味深长的道:“本公来看看你。”
余启蛰看着程英将擦过手的帕子丢进炭盆里,神色并未因程英的话产生什么波动,“掌印可看过了?”
程英眸中浮出兴味之色,狭长的丹凤眸一转不转的落在余启蛰的脸上,上下打量一番,点评道:“看过了,也不过尔尔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