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瑶玉捏紧手里的帕子想要说些安慰的话,可又觉得此刻不论说什么都不合时宜,她心里头也替刘瑶珍觉得难受。
好在只哭了这一回,剩下回程的十多日刘瑶珍虽魂不守舍,精神不济,但该用饭用饭,兴许是有孩子做支柱,并未伤心到一蹶不振倒下的地步。
第二日傍晚一行人在客栈投宿的时候,魏敏骑马追了过来,捎来了刘家二姑奶奶的传信,刘家二姑奶奶担心卫黎初那不着调的性子一直待在京城会惹出什么事来,让他们回京后告诉卫黎初让他回平凉府。
因客栈的房间不够,魏敏便提出要跟余娇住一个房间,刘瑶玉想陪着刘瑶珍,便与刘瑶珍入住了同一间房。
沐浴梳洗过后,余娇坐在桌旁喝着雪梨水看医书,魏敏擦拭着头发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也在桌旁坐了下来。
看着灯光下余娇恬静清丽的小脸,魏敏忍不住说道:“我离京前去见了余大人。”
听到余大人三个字,余娇一时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她抬眸看了魏敏一眼,明显有些征愣。
魏敏笑了一声,“你别想岔了,我对余启蛰没什么心思,你不在京城这段日子,你家余五哥都快将京城的天给捅破了!”
余
娇神情明显变得专注起来,手中的医书折了个角,静等着魏敏的下文。
魏敏也不吊她的胃口,“余五郎升官了,现在是从三品的大理寺少卿,官场罕见的连跳三级,不知羡煞了多少人,我看要不了多少时日,他这官还得往上升。”
余娇虽不懂官场,但也知道余启蛰这官升的不合常理,如坐了穿云箭一般。
她记得大理寺少卿是杨从文的父亲,怎么会突然变成了余启蛰去坐那个位置。
“我五哥立了什么大功?”余娇不安的问道。
魏敏笑了笑,“你倒是聪明,杨旭父子中饱私囊,以权谋私,强占了好多商户的田产家私,皇上交给了你五哥和刑部的梅玄朗办案,案子审完后,杨家父子伏法,你五哥就被皇上提拔做了大理寺少卿。”
余娇眉心微跳,杨家竟倒台了?她无意识的捏了捏手中的医书,思绪有些乱。
按理说杨家父子就算犯罪,也不该是余启蛰去审理。
魏敏继续说道:“我离京前去找余大人是因为我父亲,余大人走马上任后就又审了一桩大案子,本是淮安的盐商状告淮安都转盐运使翟怀英的儿子强掳他家女儿侮辱致死,余大人审理后,竟审出了翟怀英侵吞江
南盐银上千万,还从翟怀英手里弄到一本行贿的账目,牵扯甚广,背后的大鱼是太子殿下。”
余娇听到这里,脑中那模糊的念头一下子变得清晰明了。
她蜷缩了下细嫩的手指,杨旭、朱悱,那日在东宫的事从余娇的脑海闪过,余启蛰针对这两人,是不是跟当初她在东宫被朱悱算计,差点失身有关……
“朱悱逼我父亲去杀翟怀英灭口不成,就威胁我父亲要纳我为侧妃,我就去你五哥那儿告密了!”魏敏一脸的幸灾乐祸,“告密后我就悄悄离京了,走到怀柔的时候听人说朱悱已经被废了,真是大快人心!”
朱悱竟然被废了?余娇惊讶之余,心里也觉得有些痛快,当日被朱悱算计的仇她一直记着呢,只碍于身份地位无可奈何。
她的心跳一时有些急促,余启蛰是不是在替她报复?先是杨旭父子,后是朱悱,简直无法用巧合来解释。
她心里又有些担心,余启蛰不过是今年才中的状元入了官场,既无根基背后又无世家大族做靠山,他怎么就敢去跟朱悱抗衡?
“我五哥他还好吗?”余娇按捺不住问道。
“他好的不得了,皇上很看重他,我父亲说他不是池中之物。”见一
贯不动声色的余娇这般关心余启蛰,魏敏不免替她有些心酸,“我来时问他可还有什么话要我带给你,但他什么都没说。”
余娇倒不在意这个,她只是担心余启蛰的安危,朱悱做太子多年,有道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余娇担心有人会对他不利。
况且朱悱背后还有冯家,余启蛰此番无异于将冯家给得罪了个彻底。
虽说她在平凉府接触的定北侯冯铮是个铁骨铮铮不拘小节的汉子,可那是因为她与他之间没有利益相争,余启蛰出手就毁了朱悱的太子之位,无异于毁了血脉相连的冯家青云之路。
余娇这会儿倒有些归心似箭了,就算她护不住余启蛰,可待在京城离他近一些,起码万一他有什么事,她能立刻知道。
夜里躺在床上的余娇辗转反侧有些睡不着,只恨不得这十多日的路程能缩地成寸,魏敏被她的动静弄醒,有些不大好意思的道,“我是不是又多嘴了,先是在瑶珍姐那说漏了嘴,现在跟你说这些,又害的你担心余大人。”
余娇温声道:“别总是自责,你是出自好意,我还要谢谢你跟我说这些。”
魏敏叹了口气,“瑶珍姐那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