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北摆下手,
“叶局,我可不是那意思,叶薇本身是大学生,家庭条件也不错,这不马上就要出国了,我这一穷小子……”
“行了!”
叶宏声打断,没好气,“你搁这寒碜我是不是?就你还穷小子?
那天底下还能有富人嘛?
说起来,薇薇她要去国外留学,跟你也有关系,女儿心里想什么,我这当爹的还能不清楚?
这样也好,出去走走,不然就这么待在南阳,我怕都要闷出病来。
你和薇薇啊……”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把这事儿给它画出句号。
沉默个四五秒,才又开口,
“不说这些,今儿找你来,确实有点事想问询你!”
“叶局,你说!”
叶宏声看了眼陈北,然后谨慎问道:
“我听说刘舒记要调走了,你知道这事儿吧?”
陈北道:
“我先前跟刘舒记去省城参加个表彰会议,倒是听他说起过,不过听那意思,上面有这意向,八字没一撇,再说了,刘舒记刚上来没多久,南阳的经济刚有些起色,就把人调走,这也不大合适吧?”
叶宏声道:“这啊还得拜你陈总所赐!”
“我?”陈北反指自个。
叶宏声弹弹烟灰道:
“你也清楚的,刘舒记本身是改革的坚定派,咱南阳不少濒临破产的国营企业,经改制,私企收购后,原本要倒闭的企业都焕然一新,你陈总旗下的服装厂,建筑公司,还有刚刚收购下来的东悦饭店,转型都是很成功的。
不仅留下了原先厂里的一众职工,让他们往后生活有了着落,厂里还出了效益,税收也增多了,给予市财政极大的缓解和支撑,尤其北月卡莱服装,已是咱南阳一个拿得出手的品牌,一个国转私的改革标杆,
成功典型!
上面呢,这些年一直都是有两派暗中较劲着,一方是像刘舒记这种的改革派,另一边就是保守派了,双方一直争论不下,
如今南阳这边有实实在在的成绩出来,不吹嘘不作假,大家都看在眼里,那就说明改革这条路是对的,要坚定不移的走下去,
有能拿得出手的成果,自然要乘胜追击,所以啊,据我得到的消息,刘舒记说是要调到邻市当一把,上面也是对他寄予重望,把当地的经济给搞活起来。
复制南阳的成功。”
陈北疑惑,
“叶局,那这也不是升职,就是平调,而且我怎么感觉有被贬的意思呢?”
刘国庆本身就是南阳人,工作也一直都在这边,如今好不容易当上了一把,经济也有了起色,这地儿就是自个地盘,在自家待着,那肯定舒服、得劲。
完了突然“吧唧”一下,给你调一人生地不熟的地儿,心里能得劲?
叶宏声道:
“这可不是平调,人头上还挂了一副省,这一步迈得可大了去了,这一大坎上去,真就是鱼跃龙门,天高任鸟飞咯!”
语气里都是感慨、羡慕。
然后开玩笑道:“所以说,你陈北说是刘舒记的大恩人,这也蛮贴切的。
不过这话可不是我讲的,机关里都在传,玩笑话罢了。”
陈北点头,这事儿他还真不知道,不由问道:
“叶局,这靠谱嘛?”
叶宏声道:
“先前多是猜测、传闻,不过今儿晚上,就刚才那位许局长叫我去他家,你知道干嘛吗?”
“不会是请你吃饭,谈心吧?”
“你还真猜对了!”叶宏声道:
“我这自从当上局里二把后,我俩就不对付,今儿破天荒请我去他家,和颜悦色,我就知道,刘舒记怕是真就要走了,
我跟许庆华共事多年,这人什么性子我再清楚不过,黄鼠狼给鸡拜年,能安什么好心?
现在上面有刘舒记在位,我这日子能好过些,这人一走,怕是难了……”
陈北现在算是清楚,这位叶局今儿请他来的意思,语气平淡道:
“叶局,今时不同往日,他许庆华过去有那叶市帮衬着,如今后者都是锒铛入狱,自己也受到影响,再怎么说,你也是刘舒记这边的,不能对你怎么样吧?”
叶宏声摇头,
“人走茶凉,体制内的关系就是如此,说难听点就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新的一把上位,肯定要安排自己的关系、心腹。
再者,我在人手底下干活,刘舒记真想帮衬,也绕不过他许庆华,很多事情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你明白我意思吧?”
陈北点头!
叶宏声继续道:
“所以呢,我想着,既然争不过,那就换个门面,市文化局的老张就要下来了,看看能不能有机会给填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