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安看着良棣递上的书信,犹豫着:
“给你的信,我看不太好吧。”
“我拿给你的,但看无妨。”
裕安接过书信,展开:
“谢公子:展信如晤。萍水相逢,感你和甄公子的无私相助,吾母女感激不尽。但,杯水难解久旱,经与母亲商议,吾已决定入‘兰肆’,现将你资助的银两并潞绸归还,药资诊金容日后慢慢归还。冰笙拜上。”
娟秀的小楷,映在纸上,裕安感觉像极了陆冰笙那清瘦的身形,一同在纸上出现的,分明还有点点泪痕。
有些心疼的感觉慢慢涌起。
“你看,咱们火急火燎的,人家悠了两天来了这么几句。银子我收回了,这潞绸,你收回吧。”
裕安深叹了口气:
“潞绸你先收着吧,我也没地方搁,拿回去了世子难免要多问。陆姑娘做这样的决定,可能是陆大娘自己怀疑的事情告诉给她了。”
“陆大娘?怀疑的事情?什么意思?”
裕安本不想把婶娘告诉自己的事情说给良棣,总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情,但眼下这种情况,只能说给他了。于是,便把婶娘告诉自己的,陆大娘怀疑有人谋害前世子李承宁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良棣说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哥哥在宁殿下出事后悲伤不已,曾言之凿凿的说他一定是为人所害,后来父亲严命不准胡说,就没再提过,我当时只以为他只是悲伤中胡言,没想到这事真有可能发生。”
“这话确实不可乱说,除了陆家母女和我婶娘,再就只有咱俩知道,就到咱俩这里吧。我只是想让你知道,陆冰笙有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进入‘兰肆’而已。”
“好,就是想证明陆冰笙不是我认为的那种不好的姑娘,对吧?”
良棣坏笑着看向裕安,给裕安看了个大红脸。
“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人家姑娘不错,别误会了她。”
“你不会是喜欢她吧?哈哈哈,一定是。”
“我在好好跟你说事情,你又胡说八道。我都没说你,每次看到婉儿,满眼里都是她。”
裕安越解释,脸越红。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连自己的妹妹都压出来了,婉儿那么可爱,你不也是很宠爱她嘛。”
“你摸着良心自己说,咱俩是一样的吗?”
这下轮到良棣脸红了,他拂了下额前,轻轻说道:
“我其实不太看好陆姑娘入‘兰肆’的事情,她那么一个单纯、脆弱的女孩子,在那种环境中,不一定什么时候就崩溃了。”
裕安也正色道:
“这也是我担心的,万一她露出什么马脚,那么陆大娘不必说,婶娘和婉儿恐怕也难保无虞。”
“昨天婉儿来送包袱的时候还说呢,陆大娘的身体一时半会儿确定不能上差了,赵婶娘让帮忙寻摸一个女差顶替她。”
“这确实有必要,一来那衣物众多,婶娘比较累;二来,有人来了,能分担下浣衣坊的注意力,不至于让人把眼睛全盯在婶娘身上,这样婶娘和婉儿才可以有机会舍了那差事,另寻出路。”
“我倒是想到一个人,那个从知府家的傻儿子手里抢来的……”
良棣狡黠的给了裕安一个眼色。
“那个插草卖身的姐姐?”
“是呀,我想世子肯定不会真要她入王府为奴为婢吧?只是不知道她现下是不是还在景南城。”
“在,就在景武的宅子里,他平时都住府里,宅子只有他母亲一人居住,那人当时被救下后就送去那里。”
“那不妨可以试探性的问问看。”
“找机会我问问看吧。对了,忘记说正事了。去景西的路上,我提了一嘴‘栖仙观’,世子记在心里了。今天回来的时候,他又想起来,让我跟你问问看,你什么时候方便,一道约着去‘栖仙观’转转。”
“我倒没什么方便不方便的,看世子的功夫吧,到时候要去了,我跟父亲告假一声就是了,见我是跟你们出去,他一定允准。”
“如此,我回去就回世子看他的功夫了?”
“嗯,看他功夫。晚饭时辰了,你也没吃过吧?一起去我家用饭吧?”
“改日吧,我今天先回去回了世子的话,免得他等。”
说着,两人一起出了“晋安堂”。
“你跟了世子也有几日了,感觉还习惯吗?没有委屈和不适应的地方吧?”
“你放心,都习惯,不仅没有委屈,他们都挺帮顾我的。”
“你觉得世子这个人怎么样?”
“实话实说,有时候感觉他是小孩脾气,但是更多的时候,感觉他身体里像住了个大人一样,遇事沉稳冷静,又特别有主意。”
“哎,这估计就是王侯将相的不得已吧,出生就没有幼稚的权利。”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