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水?这算不算河流污染。
“最后一道,整个元熹书院,只有我们家独一份儿!”小二满脸红光看着一盘做成跃起鲤鱼般的面点,激昂道,“金鲤我们元熹书院的根,天下学子,哪一个不想从元熹跃万卷门,直到京城立一番功名。”
他滔滔不绝:“而我们酒楼的金鲤菜里,真的有金匾额。但是大是小,就看客官一时运气了。俗话说,命里有时有,命里无时也莫求。小姐,公子,这鱼,现在开吗。”
长串话一口气不打磕吧,中气很足这小子。徐成毓忍不住开口道:“当小二几年了,这般熟练。”
小二赧然一笑:“其实不久,也才三两月。”
“不错,口条好。我看京城一般酒楼都比不过你。”
“小姐谬赞。”小二放下拱起一半的手,躬身道。
褚玉宣掏出个银豆子:“让小姐开怀,这是赏你的,自己收好了。”
小二拘着手接过,立时放进胸前兜里。
见褚玉宣出手阔绰,又看这精致至极的十数盘菜,徐成毓偏头问:“你发达了?”
他没理,向走到窗边角落半躬身的小二摆手:“你先下去,这不用人。”
小二满脸为难:“公子,里边总要个使唤的。您把我当一块木,我没眼睛没耳朵,我心里只有服侍人的活。”
“下去,我们不用人。”褚玉宣压着声,语带严肃道。
“公子,这我们掌柜……”
“你们掌柜说话管用,还是我说话管用?”山水屏风歪了一块,青衣少年收回脚,傲然进屋,“走就走了,磨磨唧唧干什么。”
那小二眼见来人,登时目怔口呆,脸色一片青白。反应片刻立即深低下头,恭谨道:“裴公子到此,本店蓬荜生辉。我先退下,不打扰裴小爷和几位贵客。”
用词也没有刚才的浮华讨巧。这样说完,他低头倒退着出门去,连路过贝愉也不抬头,最后还贴心关好门。
裴修逻疑惑摸摸自己下颚:“我长得这么吓人吗,他看到我跟见了鬼似的。”
为求真,他环顾片刻,盯上唯一的生人徐成毓:“这位徐——姑娘,你也头回见我,觉得我怎么样?”
看似半晌才注意到,实则不然,早在进门当刻,透过屏风山水,裴修逻第一眼就盯着她。原因只有一个,这位徐姑娘才出现不过一月,便和自己好友如此熟悉,打成一片。
而且,褚玉宣还待她这样亲近。很难不让人产生探究之意。
待转过屏风,裴修逻不自主屏住呼吸,终于要见到她真容。状似无意扫过一眼,又有些不解。这位徐姑娘,不是想象中的绝世美人。
不过那一眼已经深映在脑子里。双目如点漆般精神奕奕,两条浓眉加翘鼻更意气扬扬。与英姿勃勃褚玉宣坐在一块,莫名相配。他在心里为自己竖大拇指,能在用三个相同格式的词语来形容人,可真厉害啊。
于是脸上笑容更甚。但在有心人眼里,这笑容是战斗的信号。
来了,终于来了。褚玉宣内心呐喊,他们两个终有一战,就是现在!
不知道是眼里的光太闪晃到人眼睛,还是心声太大声吵到人耳朵,抑或是抖动的左腿暴露出兴奋。总之,徐成毓先在桌子下踢他一脚,瞪了他一眼。再转头看着小少年,摆出大姐的款,温和道:“裴魔,裴修逻,我见你觉得挺好啊。”
她是真的觉得挺好,这裴魔鬼,不,裴修逻眉目秀气身板挺拔,一看就是娇养的世家公子。和边上俊朗无俦的贝愉一比,愉郡王更贵气,仿佛隔绝一切。但裴小爷更加稚气天然,亲切友善。
但看见贝愉隔着手帕,捏着指头,拉椅子的样子,徐成毓叹口气。从某种意义来说,他的隔绝一切不是主动,而是被动。
她又看向身边的褚玉宣,那人一脸怪笑,让人不忍直视。还是褚楼主的时候最漂亮啊,徐成毓默默怀念。
“噢,徐姑娘,我也觉得你很好。”裴修逻笑着靠近,不知从哪取出个玉圈,“我见姑娘头上玉簪好,但太素。于是拿得这对玉臂钏,想赠予姑娘。”
徐成毓懵懵然接过,才发现玉环上还刻了字。碧水透亮浑然天成。但这玉碧钏什么用处,放手腕上太大,戴脚上套不上去。为了保持风度,她转手把玉环递给褚玉宣,道:“先放你这。”又对面露诧异的裴修逻解释,“我很喜欢这玉碧钏,只是在外……所以让他帮我收着。”
“对了,既然你送我玉碧钏,我也该送你你爱的。就是没准备,允我一两日。”徐成毓摸摸怀里的荷包,心中欲哭无泪,刚拿到手,难道马上要大出血了吗。
“请你戴玉臂钏。”一阵微小电流钻入耳后,微麻麻痒。手臂忽然被执起,褚玉宣将玉臂钏轻套在她手,再缓缓往上推,直至卡在上臂中间。
徐成毓恍然大悟,玉碧钏,玉臂钏!她暗暗瞧了他一眼,感激笑笑。接着,褚玉宣把玉臂钏脱下,淡淡道:“在外多有不便,我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