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的时候,天是阴霾萧瑟的,崖内的那些鬼灵就在身边绕来绕去,它们似乎是在哭,这声音直刺心窝,残破的吉祥轮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凄凉了破晓。
花喜昏昏沉沉的倒靠在李尘埃的背上,努力地张开干裂的嘴唇,“这是哪儿啊,涂骁和敖小六呢?”
“我们没能进山,被困在祭魂崖和无量山的交界处了。”李尘埃声音沙哑,风越来越大,黄沙漫天,他的眼睛进了沙子,发红疼痛,步子也越来越缓慢,“刚刚起了一阵很大的风,故而走散了。”
他还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咽了回去。
花喜察觉到了,遂问道:“你的计划出了变故?你觉得是谁?”她见李尘埃并没有回答她,便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是元真?”
其实她心里想的是另外一个人,之所以先说出元真,是因为她不希望这个出卖他们的人是他。
虽然她怀疑过元真,后来引出了其背后很可能是无罔在伸援手,但这并不够,无罔凭什么要帮他?他们之间又有什么猫腻?或者说元真本身有什么是无罔所求的利益?
不过这些还不是很重要,至少对此刻的他们来说没有特别的作用,这都是八字还没一撇儿的猜测,但是她的心里还是偏袒元真的,毕竟他着着实实的帮过李尘埃,也帮过她,她能看得出来,元真是真的很想救天约城,救这帮弟子们。
李尘埃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低着头不停地往前走着。
直到花喜继续说出了她猜测的第二个名字,李尘埃才微微停顿了一下脚步,然后还是没说什么,继续走,花喜心中已有数,便也没再继续问了。
不过就在这时,她发现,虽然李尘埃一直在不停地往前走着,但是似乎是在原地踏步,也就是说,他们根本没有前进。
她赶紧拍了拍李尘埃的肩,示意他把自己放下来,“别费劲了,走不出去就不要走了。”
李尘埃摇摇头,声音更加沙哑,“不行,如果停下,我们就会被这沙子吞了。”
“那如果你背着我一直走,也走不出去两步,你会累死的。放我下来!我们先想想办法。”
“怎么,我背着你,你就不能想了吗?”李尘埃笑笑,还有心思打趣上了,“你要是不怕被压死,就换你背着我,我来动脑子。”
“那我觉得被吞了也挺好。”
李尘埃被逗笑了,然后他轻声又严肃地说道:“我也不知道这样走了多久了,我现在已经想不动办法了,就算最后被吞掉,也必须是我先下去。”
花喜突然觉得,李尘埃一定是对此地有了解,知道这儿是什么情况,并且逃出去希望渺茫,不然不会说这样的丧气话。
她问:“告诉我,这地方究竟有什么?”
李尘埃顿了顿,干裂的嘴唇动了动,但并没有说话,只是叹了口气,花喜见他不说,也没接着问,便打算要下来自己走。
就在这时,李尘埃才开口,并阻止了她从他背上下来的动作,继续背着她,然后说道:“他出卖了我,我早该想到的,他和刘问道不是一路人,他心里并没有恶,只是被逼迫的。这么多年,如果不是他偷偷地救我帮我,我只靠自己怕真是活不到现在,所以我愿意相信他,我也愿意拉他一把,带他一起爬出来看看光。”
“可是他还是背叛了你。”
“甚至想直接置我于死地。”
“所以,我们并不是无路可走,还有死路一条。”
“是的。”李尘埃轻描淡写地说道。他并没有因为陷入此等困境而忧虑绝望,反而觉得无比的安心,这份安心并不是指可以有生的希望,而是打心底里无惧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可能,哪怕是死亡。
“此地名为黄泉路,我曾听木固安说过......”
花喜突然笑了,反正现在一时半会儿也出不去,她全当李尘埃在讲故事了,听到“黄泉路”这三个字,她实在绷不住了,“不能因为这儿黄就叫黄泉路吧,那还有这么多沙子呢,怎么不叫黄沙路啊哈哈哈哈......你说你说,你继续说,我到底要听听这个黄沙路,黄泉路怎么个事儿。”
她是想到之前听到的话本故事,对黄泉路的描述,没想到居然在这儿碰到了只有死了投胎才会走的路,很难不笑。
“你别说,这儿最初还真是叫黄沙路。”李尘埃继续说道。
在这儿,有一种叫做沙果的药,木固安说,这是九头鸟兽的眼睛,直接口服,可聚阳气,若碾碎了抹在太阳穴,则可散阴邪,除此之外,配以汰草汁、阎王泪,可医死人。
李尘埃扭头看向吉祥轮,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此时的吉祥轮竟转的比之前快了一些。
“那这么说,这沙果,是不是可以帮方长命?”
“不知道,但可以一试。”
“那这鸟在何处,如何才能让它出来?”
李尘埃摇头,“这都是听说,毕竟谁也没见过这九头鸟兽,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