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喜站在雾窖前,盯着那扇门,李尘埃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的脸色好了很多,看样子毒是解了。
他笑着看她,朝她走近了几步,她抬起手中的剑向前刺去,刺进了他的心口,他咬咬牙,眼神表明了一切,他早就知道她的身份,始终闭口不言,欺骗她,利用她,而她像个傻子一样,竟然动了心......不过幸好,现在还不算太晚。
她将手中的剑又用力地往里刺了一下,与他的距离又进了一寸,她看着他充血的双眼,“你欺骗我、利用我的时候,这颗心,安生吗?”
他依旧不说话,满眼愧疚自责。
“说不出来了是吗?那就不要说了,你早该有这个准备,这一剑,来的晚了。”
“小红花,小红花......”
敖小六的声音将花喜拉回了现实,她看向敖小六,方长命也在,两个人用异样的眼神看向自己,她深吸一口气又缓慢地呼出,这才注意到自己发颤的手。
“你干嘛拿根树枝啊?”敖小六拿过花喜手里的树枝,以为是什么特殊玩意儿,翻来覆去的看了看,确定就是一根普普通通的树枝无疑,“脸色这么差,拿这么一根小树枝就手抖,你到底怎么了?”
“中毒。”
敖小六大惊,看向方长命,他不是喜欢说笑的人,更不会拿花喜开玩笑,“什么?中毒!”
花喜并没有理会方长命和敖小六,依旧看着雾窖的门,这门后是仙雾。
萝浮说,许多年前,音梦谷最初只是一座山,有一位仙人腾云驾雾而来,发觉此地灵气旺盛,故而在此修行。
因有仙人,此地灵气越来越旺盛,后来引来了许多小妖偷偷潜伏在周围,靠吸取四散的灵气来修炼,却也招来许多祸乱。
仙人离开以后,这个地方便成了众多人争抢霸占的地方,一段时间生灵涂炭。仙人自知自己惹了麻烦,故此结束云游重返故地,开了一处山洞,向下七丈,用仙雾集聚灵气压制于此。
萝浮一族的祖先因助仙人平乱有功,故而在此扎根,繁衍生息,才有了现在的音梦谷。
也不知道李尘埃的毒到底能不能解,若是解不了倒也罢了,若是解了,站在自己面前,她又该如何。是以一剑刺之,还是恩怨勾销,毕竟他也舍命救过自己......何况,他也是寄人篱下被刘问道牵制利用受其摆布,当年之事,他也不过是个孩子,没有自己的选择。
想到这儿,她忽然笑出了声,是个孩子,是个孩子又如何,野谷那么多和他一般大的孩子,还有比他小的,不还是没有逃过他们的魔爪,无一活口,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她抬起手放在了心口的位置,感受着心跳,这颗心让她厌恶,竟有那么一刹那为李尘埃动了心。
这几日,她以失了记忆被李尘埃蒙蔽为由为自己开脱,她用匕首刺进心口,让鲜血流出来,萝浮发现她的时候,她已昏迷不省人事。
萝浮问她为何要如此伤害自己,她不语,这是一件罪恶的事儿,只要想到曾经有无数次机会可以手刃仇人却没有下手反而救了他,最后还喜欢上了他,她就觉得恶心。
方长命再次询问她中毒的事儿,敖小六也心急如焚,李尘埃快要治好了,花喜又倒下了,一茬接一茬,简直是要了命了。
“是他们逼你的吗?用李尘埃的命威胁你,让你替他们试毒?”方长命一语道破,只不过,是花喜自己喝的,没人逼他,却也和逼迫无异。
“少管我的事儿,看好李尘埃,他必须活着。”李尘埃得活着,他不能轻易死,要死也要死在她手上,是她用自己的命换了李尘埃一命,从现在起,李尘埃的命便是她说了算,怎么死,什么时候死,都要由她摆布。
花喜的脸色阴沉,三日不见,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她一过来,敖小六便察觉到了一股杀气,他以为是谷中的什么其他的活物在狩猎,便也没多想。
刚才,她说话的语调和神态,完全不同往日,冷嗖嗖的,一直到花喜离开他的视线范围,仍旧心有余悸。
“小红花到底怎么了,你刚刚说的话什么意思,什么叫被威胁,什么意思啊!”
“班骨羽一开始明明斩钉截铁地说不救,花喜从他们屋里出来之后,便瞬间改变了想法答应救人,你不觉得奇怪吗?”方长命问。
敖小六怎么会不觉得奇怪,他总觉得这个音梦谷很诡异,大半夜传来莫名其妙的声音,吵得人睡不着,而且这两天还总做噩梦。
“那个老头儿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说,不会是他给咱们下什么套儿了吧,花喜是他第一个下手的人,接下来就是咱们俩......”说着,他缓缓看向雾窖,咽了口唾沫,“李尘埃不会被他......”他看着方长命,抬起手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方长命摇头,敖小六并没有懂他的意思,不过他说的这个情况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继续道:“那日我看花喜脸色极差,又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