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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九命运(1 / 2)

“命,这都是命啊。”

伸手沾墨后在布上仔细作画中每一个细节的宫绾儿轻叹,对着家门口夏日打开乘凉的房门边正专心写着即将成为宫家字画铺的货物的孟岚枫道。

孟岚枫闻言搁置下笔,起身来到距自己不远的,正在坐屋里画画的宫绾儿身边。脸上是可以用“清丽”来形容的清爽的笑容。

“怎么了?”边温言地问着,边搬来了一把椅子,做了准备洗耳恭听的模样。虽说孟岚枫听得宫绾儿的感叹后的反应和往常一般无二,但宫绾儿明显能声音和动作感觉到他有些不对。

这两口子过日子一起过,干营生一起干,整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再加上宫绾儿最清楚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孟岚枫就不是个温润平和的人。不过人嘛,都是今天一个样明天一个样的。

她自己也是如此。

宫绾儿从来不降自己和所认识的任何一个人定性,即便是嘴上说着“谁谁谁是什么样的人”但心中从不愿意因为一句话一件事恨谁,反之也不会轻易爱谁。

包括对于她那在外人看来对于孟岚枫“才华”的赏识,孟岚枫心里明镜似的。

从幼时起被迫看人脸色生存,到后来为了名正言顺地争家里一份财产而锻炼的包括管账经营以及律法绘画面相学等等……她所学习的一切,她都坚定地“为了自己”。

还很小的时候,母亲跟自己和几个姐姐不知为何聊起了大人的话题——婚姻。

彼时宫绾儿虽说并不了解这些,但母亲几乎从小到大每日都在埋怨,每日都在控诉父亲和奶奶的行为,所以即便时最小的女儿,她也明白母亲大抵是不想让自己找一个和自己亲爹一样的家庭。

她认同母亲的每一句话。母亲说,你爹家重男轻女,你爹家吃里扒外,你爹家限制人自由和爱……但是父亲说,你娘不懂男人的难处,天天在家待着四六不通的,有什么好抱怨的?

“可我们难不就难在这社会压根不给我们机会通这四六,我们想经商我们想打仗,可是光想谁同意我们去这么干?我们在家洗衣服做饭种地的时候说我们格局小不懂大事,我们拒绝做这些想去参政时候说我们越界贪心!谁同意?没有人同意!都是一样的东西!”

宫绾儿的童年几乎就是这样过来的,在这些从三十岁的宫绾儿的角度上看,母亲的思想相当超前的这些话语中过来的。

所以母亲为什么没像千千万万个母亲一样,沉溺在“职责”上,消失在茫茫人海中,而是选择了把这些东西说给自己,说给姐姐们听呢?

不记得是哪年,宫绾儿有过这样的疑问。

“是因为那千万个母亲咱娘一样,只说给了孩子,但没说给丈夫婆家,没做给任何人看,也没做给自己看,”大姐无疑是给宫绾儿解释这个疑问的恩师,“所以我们流传下来了思想,没流传下来行动。我们重蹈覆辙,我们无动于衷。”

得到这个解释没过多久,姐姐们便都陆续嫁了人。最终这个家还姓宫的,也就只有她宫绾儿和家里唯一的弟弟宫修盛。

孟岚枫说,他厌恶宫修盛的原因就是,他是一个“被动的好处获得的人”,他认为宫修盛的脾气秉性再好,再多能感同身受姐姐,也摆脱不了他获得利益。

用他原话来说就是“好像得了便宜还卖乖”。他还说,他最懂这种东西,因为生活环境是这样。

不过这话还是因为孟岚枫学问不够,林幼安听了去觉得他说得有些不太严谨,纠正是“已经确定会不付出一切得到好处的人,在高处俯视时反思自己,让人觉得傲慢。”

当时坐在旁边听了一耳朵闲白话的王白还在一边补了一句,“所谓环境大概就是我老姨当年说的父权之类,作为男子身边的友人或俩人大概多是这样的人。”

听过之后的孟岚枫不恼也不火,反而因有人能解释自己卡在嗓子眼里的话而频频点头,还对表示出了自己想法的林白二人道了声感谢。

如今三十多岁,宫绾儿也仿佛懂了什么。一间当铺的每一个人都有事儿没事儿研究些这些幼时母亲常在耳边说的东西,那是不是就证明,这些事情她们的存在是合理的,是应该被注意被讨论的呢。

“啊啊啊咱普通小老百姓就别研究这个了吧,自己知道就行呗,”宫绾儿试图问张笑愚,得到的回答是这样的,“当年信北打仗的年头,丹京人提出来过“妇女能顶半边天”什么的,咱照着做刘行了呗,深究那是学问人的事情。”

而王白所回答的,几乎与张笑愚得逻辑无太多出入,“绾儿姐咱研究的话,自己猫被窝里研究,往外说真容易让人骂啊,这东西……根据我的经验来看还是很容易被骂的。”

王白所说不无道理。

《雪刃锦》就是她的一次传播尝试,结果“鹤临押送”那段,因为王白想表达的意思是“夫妻有权自己掌握自己的一部分决定,而不是完全共同”,结果被人揪着骂说“有传播“家庭不和睦论”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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