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金红二色相辅相成的一对飞龙舞凤,飞龙盘身腾空而起姿态孔武有力,舞凤虽柔美但挺拔昂扬。双□□于金色壁上虽说不上算是金碧辉煌能让人一看上去便知居于此地之人是富甲一方,但也绝不是寒门常家。
毕竟现如今大信国,寻常常家要是敢这么大庭广众地挂金制上丹京和京中两个地方的城纹,官府第一个以“违反大信资源浪费法令”轻则带官府教育两句罚款五个圣钱,重则直接抓走不论贵贱。
自打十多岁的新信帝李氏之子雄心壮志下定决心“努力建设富饶美好大信国”之后,各种各样的令接踵而至。
比方说“鉴别师必须有大信文令才能上岗,留学而归所考取证明者必在今年腊月前通过考试获取大信文令,否则禁止从事该行业”……等等。
这事儿可把曹寄殊愁坏了。
就在前天白天,一间当铺门口突然来了几个身着大信京中官员服制的巡官,大晌午咣咣砸他一间当铺的门,特地费一趟事来当铺里交代“一定要考信国鉴别师证明!”虽然四爷在义楼拍卖那阵就已经知道这事儿了。
为此,本就对信有些意见的,近来也总在这皇城根不远处的一间出没的欧琼路更是大为不解,在曹寄殊耳边嘲讽了几句。
只不过这次曹寄殊倒是认同了欧琼路。
不过欧琼路也不在乎他赞不赞同罢了。
基本上是整个一间当铺的来来去去聊天的人都知道,这欧,曹俩人之间那岌岌可危的同窗友谊每天都在散架的边缘来回试探。
也基本上整个一间当铺的人都知道曹寄殊此人是恋家爱信的超级爱国者,跟眼明心亮有事没事儿能说出现在信国处境有不足之处的欧琼路也因此总是针锋相对。
打个比方。
有关于信给鉴别师行业开下发的新令一事时二者各自都有着不同的反应。
自从闻令过后,曹寄殊生气疑惑之余开始认真地四处搜寻信国有关考鉴别师证明的书籍和四处打听有没有学堂学习有关课程,而之后不管是封禁期间还是在一间当铺干活时,都是埋头苦学。
非但越往后越没有一丝怨言,反而更加积极甚至最后都将自己说服,“对,我大信国正在向长远发展,把机会和能力者全搂到自己家,信更会欣欣向荣。”
而见曹寄殊有此状的欧琼路则跟平常一样保持着高傲的态度和“我说的必定是有理的,你反驳我你就是被信国迂腐陈旧思想侵蚀”的语气,在一旁点了曹寄殊几句。
当日欧琼路鄙夷地看着一间当铺门口石桌边那“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正埋头苦学的曹寄殊,高贵优雅地坐在刚被放上一块白绒坐垫的石凳上。
随即开口道,“信国上一任信帝自从信国建立之后,便大加推崇内外文化交流,又特地开放了留学生渠道和资格,目的就是为要信国汲取新鲜血液,增强内外经济等事物的交流。”
“如今这第二任皇帝没想到竟然有意关闭这条通过艰辛险阻开辟出的道路,竟往故步自封的方向奔去。不曾想竟还会有外归者信奉这明眼人一眼便看出的问题。”
边不紧不慢地陈述着,欧琼路嘴角抬起还露出像正确者的自信的微笑。
欧琼路跟曹寄殊碰到一起说话讨论时,如果有细心的人逐字逐句分析,或者是说跟着他们两个的逻辑去找寻的话,其实定然会发现所谓“讨论”更像是“陈述”。
简而言之就是从容。
每个人从小都掌握和人讨论的能力,在使用这个能力的时候,大家也许会因为输出某些观点而情绪激烈,面红耳赤,甚至于大打出手。
而这二人之间有的是正常辩论者中少见的东西,“从容”。
欧琼路虽然会有嫌弃与高傲的语气用词在言语之中,但语调永远不疾不徐,时不时还透出国外的多重语言里独有的语调和词语的排列组合方式。
这使得有些尖锐话题和批判优雅正义起来,听着能更好更平心静气的思考她所用的话中的更多意义。
“听欧小姐说话实际上很安心呢。”
最起初,去年初次在那本根据林幼安排的戏的庆功宴上,和欧琼路第一次见面的林幼安毫不掩饰地说过这么一句。
结果说完还当场尴尬住了来着,因为大家好像都不这么认为。不过大家怎么认为实际上林幼安也都特别清楚,顶多就是说欧琼路说话明里暗里都是“家里头的不如外边的好。”
也这么认为,并且直到现在自然这么认为的张笑愚还曾经有一天和别人搭话,对方提了一嘴,张笑愚直接当着欧琼路的面接了一句“本来就是嘛。”。
后来等张笑愚发现人正主本人就在一边儿的时候,尬得她连忙道歉说自己“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曹寄殊更甚,他本人平时与人交流之时是多多少少带一些有些口音的,但每当搭话对方是这位早年间同窗欧琼路时,他的话语气里还会带和欧琼路一模一样的,一些西南和西边几个国语言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