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二许接过算盘,仔细端详上面的数字。
还真别说,这丁二许的长相没那股像张凤竹那样的风流劲儿。二十多岁却浑身透露出稳健的气息。
就是跟曹四爷拌嘴的时候都是慢悠悠的语气。
丁二许长相偏老成,但五官却又是秀气那一挂的。要是不认识二许的人,估计都不会有人信世界上会有长得秀气的国字脸。
曹四爷西装革履,孟岚枫短衫加外披宽松薄外衫,陈迎秋则是一身短褂。数丁二许这最有钱的一个才成年到辈子的着件黑金的大衫。
奢侈度能与其匹敌的就一个张凤竹。
丁二许家不是很有钱的那种。二十年前信国刚刚从北山国分裂出来的时候丁二许他们家一家好几口子连一整锅的米汤都没有。
家里爹娘都是给人家种地的农民。有个人还可以的主子,说是一个月的工钱这是国家定的,怎么地都不能多给,要是想帮他们家就只能换个方法。
于是随便抓了一个老二,供他念书。没想到这老二聪明至极,十六岁就在皇上那儿考了从商资格,南下从了商。
“二许啊,我在大老远儿可就听见你用你那个手指甲划木头的动静了啊。”
来者派头同张凤竹十分相似。
“这不刘木桦嘛,咋啦,没去找凤竹讨论艺术去?”
孟岚枫翘个二郎腿嘴里嚼着花生米抢在丁二许前面儿来了一句。
“礼貌点儿小孟,”刘木桦慢腾腾地回怼道,“他今儿下午没场我还寻思能来找你呢。不过你觉得凤竹能来找我还算是比以前懂不少人情世故么。”
说完靠在门口又补了一句“你人天天跟在凤竹后边儿你不知道他有没有戏么。”
“凤竹没戏您老正好可以去找人家交流艺术啊。不冲突嘛。”
店儿里面外面几个人相视摇摇头。新小昭边嚼花生米边看戏,丁二许拄着脑袋“嘎嘎”笑,陈迎秋一脸“磕到了”的表情。
曹四爷朝俩人无奈地挥了挥手,“你俩行了啊。”之后从丁二许手里夺回来了那个算盘。
那个新式算盘确实是丁二许朋友的,准确来说是丁二许的。
因为学的是商,学习各个国家算账的方式他都有所了解,这西国的东西他是当时第一次走商的时候碰到曾经教过他的老师父送的。
自己富裕了总得给家里置办点儿。后来给家里置地,就把这算盘卖给了朋友。现在当到一间的比当时他卖出去的价要贵了十块圣钱。
得,没远见了。
刘木桦也不在稀得搭理孟岚枫那个婆娘嘴,转向旁边儿那个“啧啧”惋惜的丁二许。
“二许,怎么听说你明儿启程回鲁西?”
“得,谁这嘴这么大。”
丁二许吐槽一句,回道,“这不前几天家夫人回家接爹娘嘛,京中这边儿置了房地,回来直接搬到京中,我去接应接应,得忙活一阵儿。”
“那二许你还不赶紧收拾收拾准备走啊?”孟岚枫话匣子打开就暂时合不上,于是开始咸吃萝卜淡操心。
“就你这种马马虎虎的人才能做到明天出发今天准备。”
刘木桦闻了孟岚枫的话一没忍住又接了句。
“这倒不用孟哥。我这回过来啊,就是托您办点儿事儿。”
太阳西落,南街夜市吵吵嚷嚷。今天夜市有张家班的演出。
张家班的弟子们都姓张。这些小徒弟签契签的都是“谁谁拜于凤竹门下得名什么什么,从此跟随张老板学艺做人。”这样的形式。
“哥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师父,人家师父都是为了怕班子里少几个能唱的死活不让那小闺女成亲嫁人,你这好还往外推我,”
张凤竹师妹张笑愚,听到有一次殷勤给他找婆家的张凤竹说一些“啊呀呀对你好”这样的没有理由让人同意的鬼话,皮笑肉不笑快速跟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