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筍朝她看来,道:“何人?”
“你可在兀鹫身边见过一个人类?男性人类,大概和白河差不多高。”柳石凌说着伸手在白河身前比划,心中十分忐忑。
阿筍回想过去,好一会道:“人类……我好像没见过。”
柳石凌眉头一皱,她期待了许久没想到竟仍旧没能找到关于凌宇的消息,顿时垂下眉来,满是失落。
白河瞥她一眼,又问阿筍:“那除了你们几只妖,还有其他什么人中了傀邪术吗?”
阿筍想了想,道:“好像确实还有一位,但他是人类吗?我记得在我逃走之前,兀鹫便曾派那人去做什么事,还提起了魔气之类的话。”
柳石凌精神一振,喃喃道:“是了,应该是凌宇。他身上本就染了魔气,后来又被兀鹫抓走……”说着反应过来,“兀鹫派凌宇去做事?可凌宇只是普通人啊,兀鹫怎会让他……”
阿筍摇头,道:“他真是你们要找的人吗?那人身上魔气比我还要重,而且能力似乎不亚于我。”
柳石凌懵住,道:“怎会如此?定是哪里弄错了。”
白河眉头一敛,道:“柳石凌,你别胡思乱想了,没有消息或许才是好消息。”听阿筍之言,他同样隐隐察觉到不妙,为了不让柳石凌因此过于担忧,朝阿筍问道,“除此之外,你还知晓其他什么人吗?”
“没有了,我跟在兀鹫身旁知道的事都已告诉你们了。”阿筍道,“我无法一直控制体内魔气和傀邪术,你们不如还是放我独自离去,免得给你们增添麻烦。”
柳石凌回过神来,她虽然仍是神色恹恹,但听见阿筍的话,立刻道:“那可不行,我们答应小红寻找你,哪能让你离开。”
白河也道:“你既然无法控制自己,我们更不能放任你离去。若是让兀鹫重新找到你,你以为它不会做什么吗?”
星昴道:“阿筍,你安心待在阴阳镜中,阴阳镜会助你压制魔气。至于傀邪之术比较棘手,需要另想办法解除,只能暂时委屈你忍耐一段时日。”
阿筍看向众人,他本是抱着必死之心苟延残喘至今,从未想过会有人来解救他,一时间情绪复杂,脑海里不由想起在藤林结界中和小红的日子,或许,他是能够相信他们的。
“为了小红,我愿意配合。”
到了夜里,众人白天为了照顾山民已是精疲力尽,尽数睡去。
柳石凌却是睡不着,躺在简陋的木板床上翻来覆去,最终还是起身,蹑手蹑脚不打扰小玉出了门,来到高处,坐在屋顶上遥望北方。
从阿筍那里得来的消息,她知晓兀鹫如今大约在北方,只是不知道凌宇究竟如何了。即便他身负魔气,被兀鹫所控,可她依然在心底留有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无论他变成什么模样,柳石凌都不在意,只要凌宇还活着。
柳石凌抱起双腿,将头埋入膝盖里,之前她可以将对凌宇的担忧压在心底不去多想,可一旦事情浮现在眼前,她便无法忽视,压得越久的情绪越是容易令人崩溃,她根本控制不了这种恐惧,她好像真的要失去唯一的亲人了。
不知过去多久,柳石凌隐约察觉到身旁传来动静,她歪过头,看见幽暗夜里一道白色身影,就在她咫尺身旁。
“白河……”她微微一愣,声音很轻道。
白河朝她看来,道:“柳大小姐怎么半夜不睡觉,跑屋顶来了?”
“你何时上来的?”柳石凌没回答,反而问他。
白河耸耸肩,道:“上来不久,倒是你,既然睡不着,那么出来也该多穿两件,若是生了病,我们可没时间来照顾你。”
他的话音刚落,柳石凌也意识到身体冷得僵硬,手脚冰冷,吸了吸鼻子,一双眼睛微微发红看着白河。
白河几不可察地叹了一声气,手上捏诀,施展御寒术,顿时两人范围内寒气消散,暖和起来。
柳石凌感觉到周身温度上升,带着一点歉意道:“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白河瞥去一眼,难得看见柳石凌这副模样,摇了头,道:“说不上打扰。你是为了凌宇的事?”他其实不用问,柳石凌的脸上已经写满,“千里迢迢来到白云山求药,与兀鹫斗争,跟魔刹拼命,一路艰难辛苦走到今天,你为他做的已经足够了,柳石凌。”
柳石凌很少见到白河认真的样子,她知道白河是在劝慰她,可她努力了这么久,怎么能放弃?
“白河,你不知道,从小到大待我的好的亲人,我只有凌宇了。”她侧开了头,看着黑漆漆的夜幕,一颗心仿佛也沉寂下来,她不想再经历像是失去父母亲那时的痛苦。
空气变得沉默,柳石凌快要以为白河已经离开,忽然身旁响起他的声音。
“柳石凌,我没跟你讲过我小时候的事罢?”
柳石凌愣住,她的确没听过白河说起他的过往,在她的脑海中,似乎以为白河就是白云山上的修仙道长,却忘了人都是有父母的,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