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柳石凌醒来,看着身上盖着的被子,又看了看屋内,想起什么,立即起身跑到院内。
只见院子里有两道身影,一白一紫,分别在两侧,只看身形衣着,与周围清冷的环境形成鲜明对比。
星昴站在院墙前远眺,手中拿着的是在青镇见过一次的阴阳镜,而另一边白河正舒展筋骨,左右摆臂,弯腰扭脖子。
“……”柳石凌有一瞬怔愣,想说什么没能说出口。
白河转过腰身看见门口伫立的柳石凌,停下动作,微微一笑道:“你起来了。”
柳石凌想起正事朝他走去,上下打量一番,道:“你们在做什么?小玉呢?”
白河眼神示意屋内,道:“小妖还在沉睡。我们嘛,累了一晚上,出来松松筋骨。”
“你是说,小玉没事了?”柳石凌眨着眼睛,松了口气,想到白河他们夜里还照顾小玉,对他露出欣慰笑容,“我说白河道长,原来你还有这样贴心的一面啊。我替小玉多谢你了。”
白河似乎不满意她的反应,摇头道:“口头道谢可一点都没诚意。”
“那你还想怎样?”柳石凌昨天一觉睡得很香,眼下精神十足,一大早被激发了斗志。
星昴听见声音已经收起阴阳镜,来到他们身旁,见二人这般熟悉的斗嘴模样,都不甘退让,劝道:“柳姑娘,白河道长昨夜不仅照看蓝玉,而且还为了让你……”
“星昴。”他的话还未说完,被白河打断,他看看柳石凌,伸懒腰又道,“既然你起了,那我便去躺一会。”
柳石凌分明察觉星昴有什么话要说,伸手拦住白河,问他:“昨晚你做了什么?星昴道长,你方才是什么意思?”
星昴瞥了一眼白河,又接收到柳石凌的视线,别开头道:“我再去看看蓝玉。”说完,星昴往屋内走去。
院子里一阵凉风吹过,只剩下柳石凌和白河面面相对。
“白河道长……”柳石凌眼睛盯着他,拉长了语调,好像白河不说话,就不会放他走。
白河回避她的目光,东瞧西看,微仰起头,表情有一瞬间没控制住,额角一抽。
柳石凌比白河矮了半个头左右,这样一来,只能也跟着抬起头,不自觉踮起脚尖,严肃道:“喂,白河,你到底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白河摊手,“你这不好好的,我还能做什么害你不成?”
柳石凌略作思考,好像他说得也对,低头看了看自身,确实无恙,而且精神饱满。
“好罢,就算你说得有道理。”柳石凌转身要往小玉所在的屋子走去,才走开两步,忽然想起什么,立即返回,站到白河面前,“不对啊。我记得昨天我还想看着小玉,怎么就睡着了……而且……”
柳石凌意识到什么,扭头看了看自己出来的屋子,分明不是昨晚待在那间,她怎么会睡在另一间屋内。
白河悄悄往后退了几步,又听见柳石凌传来的怒吼:“白河!”
柳石凌见白河要逃,三步并两步追上去,扯住他的袖子,白河无奈只好回过身,瞧见柳石凌的脸上已经写上了大大的“愤怒”二字。
“昨晚是不是你!”柳石凌责问道。
白河叹气,道:“我只是施了个小法术,让你休息罢了。瞧你现在的精神,若没睡上一觉,哪还能在这跟我争吵。”
柳石凌微微一愣,道:“你真的这么好心?”她不敢相信白河如此替她着想。
“我看着不像是好人吗?”白河反问。
“这……这不一样!”柳石凌心头忽然冒出有些说不出道不明的情绪。
白河趁她无话可说,立即道:“我现在累了,去睡一会,别打扰我。”
柳石凌呆在原地,眼睁睁看着白河走掉,进到屋里关上门,她哑口无言,仿佛中了某种奇怪的咒。
星昴拿过凳子坐在床边,床上的小玉已经不像是昨晚那般挣扎痛楚的模样,此刻呼吸均匀,只是睡得很深。
他听见屋外的声音渐息,过了好一会,才又听见脚步声走近。
柳石凌进到屋内来到床边,朝星昴问好:“星昴道长,你照看小玉辛苦了。”
“无事。”星昴起身道。
“小玉现下是睡着了吗?”柳石凌问。
“嗯。”
“既然小玉没事了,那星昴道长也去歇歇罢,我来看着她。”
星昴摇头:“无碍,只是一夜未眠,我身为修仙之士,早已习惯。”
柳石凌又想起白河,在他背后埋怨道:“星昴道长,你可见过白河那般的修仙之人?他那样的恶劣性格,到底是如何修的仙?”
星昴默默抿了抿唇,他有点看不懂眼前的人,当然,那位白河道长,他也无法真正看穿,眼下柳石凌在背后说道起来,他只能回道:“柳姑娘,修仙不讲究外在,若白河道长内心向上,又为何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