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河和柳石凌跟着喻真到达西院正堂,柳石凌仍有顾忌,尽量躲在白河身后,减少存在感。
此时大堂之内,二爷已稳稳当当坐在主位之上,右手下方坐着徐希,他正朝他们看来。白河走去左手边,柳石凌就跟在他后头,悄悄抬眸瞄了一眼上位的二爷。
喻真上至堂中央,俯身对二爷示意人已到达,等二爷摆手回应后,退至堂外,停在门口守卫。
“凌二爷,在下白河,先前实有误会,还请二爷多多见谅。”白河躬身礼貌道。
二爷端着一碗茶,低头看着茶碗,并没理会白河,手中动作缓慢,好一会才慢吞吞抿了一口茶,放到身旁四脚雕花漆桌上。
他缓缓移动视线,扫视一眼白河,收回眼神,道:“我无论你是否修道之人,府内有妖一事,影响重大,你若是妄言,可知后果?”
白河坚定道:“后果由我承担,我没意见。”
二爷冷哼了一声,道:“那好,既然你这般信心,我倒要看看府里到底藏了什么妖!”
白河微微笑起,道:“凌二爷,此事还需请上一人对峙。”
“什么人?”
“你的夫人。”
二爷脸色变了变,道:“无礼!夫人她因我儿重病日夜忧思,跟着病倒一直未愈。你有何图谋诬赖于她!”
白河余光朝身后的柳石凌瞥了一眼,摇头道:“此夫人非彼夫人。听闻凌二爷还有一位夫人,不会同样病倒了罢?”
“你!”二爷气急败坏,差些喘不上气,连喝了几口茶才压下。
徐希转了转眼珠,起身调和,对二爷轻声道:“凌二爷别生气,不如依他所言,将夫人请出来,夫人若真无问题,便堵了他的话。”
二爷咳了两声,撑着桌子点了点头。
很快就有小厮前去请人,不多时,便看到一位身姿曼妙,脚步轻盈,打扮艳丽的女子款步而来,身后跟着贴身婢女,扶着她进了内堂。
辛夫人朝着上座的二爷略施了个礼,侧目看了一眼室内的其他人,收敛起表情,柔糯道:“二爷唤我来所谓何事?”一点也没有当时撞见柳石凌那般骄纵无礼的模样。
二爷对她摆摆手,道:“唤你来便是有事,你只管实话实说。”
辛夫人低垂着眼眸,看不清神态,只轻轻应道:“是。”
徐希对着她微微拘礼,转身朝向白河,传递眼神问道:“夫人亲临,白道长有什么想问的,便在此问个明白,可不能无故错怪好人。”
“夫人近日来身体可好?”白河开口询问,所问问题让人始料不及。
柳石凌看他一眼,心中奇怪,随后又跟着看向辛夫人。
辛夫人微微抬着头,瞥向白河,他看着她的眼神有一丝压迫,她装出柔弱道:“托二爷的福,身体并未不适,只是睡眠不大安稳,也是老毛病了。”
“那夫人可知三少爷得的是何病?”
“我不懂医理,怎会知道?”
“我听闻原来照顾三少爷的夫人也得了重病,夫人可知道?”白河又问。
辛夫人愣了片刻,道:“她,她或是为了照顾三少爷,太过劳累而生了病。”
白河摇了摇头,道:“据我所知,三少爷染上的并非普通顽疾,而是邪魔侵体。三少爷母亲为了照顾他,时常与他同室相处,这才被传染也得了病。”他顿了片刻,观察辛夫人的反应,继续道,“辛夫人最近也时常去看望三少爷,可身体却健康无恙,这是为何?”
二爷被白河这样一提,回想起他的儿子和原夫人的种种,面露疑色,震声拍桌,怒视辛夫人。
柳石凌听着觉得奇怪,轻轻晃了晃白河的袖子,白河侧过头朝她投来安定的眼神,示意他的分寸,她闭上嘴,静待后续。
辛夫人眼见二爷产生怀疑,脸色微变,急忙否认:“你胡说八道。我,我不知三少爷他们到底怎么回事。你休想诬蔑我!”她颓着身子,拉住二爷的袖口,泪眼汪汪望着他,“二爷,我不是有意瞒你,我、我曾去看过三少爷,他那屋内一股药味,您知晓我不喜苦,闻着便想吐,实在无法久留,因此没有日日去照看他。底下人又在乱嚼舌根,我怕伤了感情,才瞒了下来啊。”
二爷扯开袖子道:“无论如何,你竟如此欺瞒于我!亏我以为你真心诚意,没想到都是计算!”
“二爷你相信我,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知道啊。”辛夫人顿时哭得梨花带雨,惹人怜爱。
二爷闷咳一声,深呼吸一口气,对白河道:“她是做了一件错事,但你不能证实妖物所在,若只有这些,我便请你出去。”
白河扶着下颌,道:“凌二爷莫急。”他环视一圈,微微低眸朝辛夫人问道,“辛夫人,你说你未接触三少爷,所以肯定没染上邪魔,对否?”
辛夫人眼见还有一线生机,肯定道:“是。我做错了事我承认,但我确实也因此没染上病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