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忱毓出现在这里，苏迟迟并不感到意外。
只是——
只是因为那道声音离她如此近，近得连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也许只要她稍稍往后退一两步，就能和对方撞上。
失神的几秒，夏忱毓的手已经越过她的头顶按在了门上。
只需他稍稍使力往里一推，门就开了。
她慌忙伸手握住门把，往外拉住。
一心只想阻止他进去，苏迟迟过了几秒，才察觉到夏忱毓的手只是单纯地放在门上，并没有用力。
“不方便我进去？”他挑了下眉，收回了手。
“嗯。”苏迟迟轻声应着，松开了紧握住门把的手，又补充了一句，“他俩需要……”
她突然间顿了一下，后又继续若无其事道：“单独谈话的空间。”
为了不让教室里的人听见，她说话的声音比平时更加小了。
而为了听清她说的是什么，不可避免地他凑得离她更近了：“可以再说一遍吗？我没听清……”
像是为了配合她，他也跟着压低了音量，气息洒在她的脸颊，微痒。
她的呼吸乱了，心跳控制不住地开始加速。
“他……”只开口说第一个字，苏迟迟就立刻停了下来，微微发颤的声音底下是压抑不住的雀跃。
她想及时止住，不让他发觉端倪，但又怕不回答让他误会，忍不住抬头去偷看他的表情。
而他此刻的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身上，似乎在等着苏迟迟继续说下去。
就这样自然而然地对视了。
谁都没有再出声。
那原本已经荡然无存的暧.昧感似乎又回到了他们的中间，在彼此周围游荡徘徊。
直到教室里突然传来一阵夸张的呛咳声，紧接着顾一航带着几分怒意的声音隔着门板清晰无比地传入了他们俩人的耳里：“你这是在开什么玩笑？！”
俩人皆是一惊，彻底回过神来。
仓促地收回视线时，苏迟迟发现自己心跳得比之前更快了。
她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在顾安的事上。
他们吵得比之前更凶了。
要不要进去劝架？
苏迟迟慌张地看了一眼夏忱毓，手放在门把上，一时拿不定主意。
犹豫的时候，夏忱毓比她先一步推开了门。
顾一航的话紧接着传到他们的耳里： “她怎么可能喜欢的是我？”
那语气里带着几分难以置信，更多的是无奈和难以掩饰的烦躁。
他身旁的顾安一脸焦急地伸出手，试图捂住顾一航的嘴，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察觉到门口的动静，手触电般地立刻缩了回来，只能用眼神警告顾一航别再乱说。
苏迟迟还在猜测着顾一航口中的“她”是谁。
下一秒就注意到顾一航的视线直直地落在她的脸上。
“苏迟迟，你喜欢我吗？”
“顾一航！”
而紧接着他的声音响起的是顾安慌张无比的一声“顾一航”。
苏迟迟缓缓眨了下眼睛，突然间明白过来顾安反常的原因。
顾安误会了。
她以为她喜欢顾一航。
然而，哪怕是这个时候，她都忍不住想要回头确认夏忱毓的反应。
这也许是最好的机会。
确认他的心里有没有她，哪怕只有一点点。
但是，但是她不敢——
“你可以不用回答。”
身后响起夏忱毓淡淡的声音，和平常的口吻没有什么差别。
他的心情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所以开口的语气也没有波动。
“如果感到为难的话，可以不回答。”甚至误以为她的沉默是在难为情。
也许，她知道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