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很快就到了,从前几天开始整个文都就进入了张灯结彩的状态,所有人都整装待发着开始迎接新年。
街道上早就挂满红灯笼,从街头到巷尾都有。
红色应景,冬风吹过,它们迎着风飘来飘去,简直把年味混着一排排的腊肉味,吹进了家家户户里。
“新年总算是盼来了晴天。”
姜青山满脸笑意的在厨房切着腊肠,手上被漏出来的油黏的湿漉漉的,他用洗手液洗了洗手,正好这时候蒋雯娟走了进来。
她穿着红色的毛衣,外面套着围裙。
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成月牙,她爱笑,笑起来也好看,还有小虎牙。
“今年的除夕与往年完全不一样。”
“多热闹呀,就连小区的树上都挂满了红灯笼,我住这小区这么多年,就今年的年味特别浓。”
蒋雯娟端着盆去水池里择芹菜,手刚碰到水就被姜青山拉开了。
她抬头,对上姜青山的目光。
他的眼睛漆黑,眼尾下垂,眼里的不悦很明显。
姜青山眉头紧锁看着蒋雯娟,她白皙水嫩的手泡了水就红,还会发皱掉皮,他赶紧拿毛巾给她擦。
他边擦边用掌心摩挲,“让你去客厅里坐着,你又跑过来,你冬天容易长冻疮,碰不得水,就是热水也不行,怎么就不听。”
他视线在蒋雯娟脸上转了一圈,语重心长般又说:“实在无聊就在这陪着我,去外面搬张小椅子过来坐。”
“冻疮每年都长,不碍事。”
蒋雯娟低头望着自己的鞋面,耳朵骨铁定红了,她能感觉到有热气在上腾,又烫又痒,耳朵上的温度是后来才滚烫的,她最先体会到的是手掌传过来的体温。
姜青山手掌心中有老茧,几乎每个手指头底端都有,他的手也粗糙,摸上去像是老树皮,可蒋雯娟感觉这是她触碰到的最软的东西。
她好像被人惦记了。
被人发自内心的爱着,就连在她看来很平常的冻疮姜青山都会特别在意。
她每年都会长冻疮,反复化脓结痂,也不是什么大事,除了晚上放在被窝里有点痒,也没什么特别难熬的感觉。
“只要当心就能除根,说是小事,可长在身上的玩意,怎么会不难受。”姜青山关上水龙头,“既然结婚了,我就要对你负责。”
“好,我听你的。”
蒋雯娟去客厅拿了小板凳,贴着墙角坐在姜青山的对面,从她那一侧看过去可以看见窗户外面的天。
傍晚时分,太阳隐去了光芒,它掉进了晚霞的深处,取而代之的是余晖,从那么远的地方照过来,温柔的霞光照在姜青山的半个肩上。
他穿着黑色的毛衣,袖口挽到了手肘处,他肩膀下沉,肩头随着手臂的晃动上下浮动。
他动作快,干活也不拖沓,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般简单。
姜青山确实烧的一手拿手好菜,厨房很快就弥漫着一股香味,各式各样的菜香。
“爸,你今天是打算做满汉全席吗?”
姜南从客厅探头进来,古灵精怪地撇着嘴角靠在推拉门上,她嘴里还吃着橘子,手上也拿着一整个,她递给蒋雯娟,“姨姨,尝尝,这个很甜。”
蒋雯娟顺势接过来,往嘴里塞了一块,确实甜,汁水也足,她起身塞了块给姜青山,又回头看姜南,“南南,向阳回来了吗?”
姜青山嚼了两口,也问:“你问问小言还有多久?”
“向阳”是原来的李壮壮,他现在改了名字,叫姜向阳,姜青山领养了他,他又开始重新上学,他很聪明,虽然学习成绩暂时一般,可大家都看得出来他很刻苦。
他洗了纹身,也把头发染成了黑色。
他戒了烟,也不再脏话连天,他开始穿着干干净净的校服迎着朝阳出发,去寻找属于他的一片新世界。
姜南说:“在电梯里了。”
姜青山将最后一道清蒸鲈鱼端出锅,“好嘞,准备准备吃饭吧。”
姜青山做了一大桌子美味佳肴。
大圆桌上堆满了盘子,各式各样的菜都有,有几道是独属于除夕夜的菜,猪肝和鱼,还有饺子,他守旧,传统的文化始终不会忘记。
他将围裙摘下,也帮蒋雯娟摘掉了围兜。
正好这时候玄关口的门开了,周赫言和姜向阳一前一后走进来,外面还是冷的,两人的耳朵被冻的通红,他们边搓手边跺脚。
姜向阳脑袋上的绒线帽子耷拉着,他摘掉手套,又去摘帽子。
“叔叔,阿姨,南南姐。”他嗓子哑着打招呼。
这几天降温,姜向阳是北方人,第一次在文都过冬,没能抵抗住寒冬的侵袭,前两天早上起来就扁桃体发炎了,后续变成发烧,现在正在走感冒的流程。
他们怕姜向阳半夜又会不舒服,就提前让周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