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昨天夜里才到家也没顾得上收拾干净。
原本他也不是爱收拾的人。
大老爷们粗糙,只要有个可以躺下来睡觉的地方,其他地方就是发霉发臭,腐烂生蛆都是小事。
他将三轮车靠墙停好,随后帮着周赫言一起卸车上的行李,以及男人刚才在集市里买来的大包小包的东西。
这男人很疯狂,从被褥、被套到盆、牙刷牙杯、拖鞋、洗簌用品。
种类繁多,常用的物件和不常用的他都买了。
许志良摇头心想,这压根不是个爷们,哪有纯爷们这么精致。
忙完后许志良带着两人去卧室,喝着周赫言递过来的水,润了润嗓子,说:“这几天你们就住这间,脏了点别介意。”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
房子常年没人住就是糟蹋了。
许志良擤着鼻子:“家里不常有人,屋子里有些味道,你们通通风,自个收拾收拾。”
“那个……洗手间在院子里的东南角,晚上起夜你们最好打个手电筒,那路灯时好时坏。”
“对了,我就住对面那间,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
临走前,许志良揉着胀痛的太阳穴,回来的一路上,他听着车上两人夹枪带棒的话语,他完全凌乱了。
孙鹏只说会来一男一女,也没说清楚两人的关系。
他家就两间屋子,总不能让他和那男的住一间,那可是他老婆的床,要是被她知道睡过别的男人,回头回来了还不扒掉他一层皮。
他僵在房门口没走,扯了扯嘴角,还是忍不住八卦了下:“你们真是男女朋友吗?”
周赫言手上的动作有一瞬间停滞,但很快就恢复如初。
他回头看了眼已经撸起袖子开始收拾的姜南。
她就站在那,在他跟前。
她穿着红色毛衣,宽松的牛仔裤,头发也已经被扎成高马尾,她双手贴着行李箱外侧,这是打算把它搬到桌子上。
这箱子沉重,她额头逐渐沁了一层薄薄的汗水,可她还是一声不吭,咬牙坚持着。
周赫言在等着姜南喊他帮忙,可始终没有等到。
这个女人手上用力,动作幅度太大差点将旁边的衣架推倒。
红木衣架摇摇晃晃,像是蜡烛的火焰一样。
周赫言的心在自己都不曾察觉得情况下猛地一颤,他知道,这衣架倒下来肯定会砸到姜南的脚。
还是这样莽撞,毛手毛脚的样子。
他喉咙发紧,语气还是不太好,“我是死人吗?喊我不会,以前你不是可能让我帮你干活了!”
姜南回头看他。
木桌子结实,只是上面有许多陈旧的斑点和放久了沾上的灰尘,周赫言将行李箱竖立在床边,拿着盆打算出去打盆水来擦擦,却被姜南抢了过去。
她说:“我去。”
瞧见这一幕,许志良嘿嘿一笑,又说:“你们肯定是男女朋友了,我是过来人能瞧出来。”
“你呀,早上我问你的时候你还说是朋友,什么朋友,值得你跋山涉水来这一趟,刚才衣架晃那一下,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吧!”
“兄弟,对女朋友态度好一点。”
“你看你这冷冰冰的脸,小姑娘要被你吓哭了!”
许志良作为过来人还想说什么,可姜南已经出了门。
院子里的水龙头有些旧了,拧开后水像是烟火般四处迸溅,夹杂着水管里发出来的‘轰隆轰隆’声,水压不足,也可能是常年不用,铁管里早就生锈。
水盆里的水是黄色的,浮着铁屑片。
姜南将水倒掉,又重新放了一盆水。
心情很浮躁。
到了这块地界上让人感觉已经要入冬了,空气中都是寒气,湿乎乎地黏着皮肤,她感觉鼻毛都冻住了,因为吸进去的都是冷味。
一股冰凉但是又很清冽的味道。
她缩了缩脖子,整个人被冷得汗毛都竖起来,她朝手心哈了口气,然后将水龙头拧上。
她端着盆进去时,许志良已经走了,屋子里只有周赫言。
他正在整理床上的被褥,一米八的床上规规矩矩放了两条被子,两个枕头,中间像是划了条三八线,两条被子之间隔着整个银河系。
姜南没说话,她能感觉出来周赫言今天情绪不好,她站在那一声不吭地拧干毛巾,准备擦桌子。
人是进屋了,可屋子里和屋外温度差不多,她站在那一时之间还没有缓过来,双腿在裤子里止不住地绷紧、打颤,下唇也被咬破,她的眼尾也渐渐泛了红。
是被冻的,冻得她嘴唇都发紫了。
听见有人进来的动静,周赫言抬头时,一眼就看见姜南的鼻尖红红的,眼睛也是,她天生皮肤白,情绪激动很容易潮红。
他心一惊,自己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