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着上身,只穿了一条宽松大短裤,他正用毛巾擦头发,脖颈处、肩膀还有胸膛都流着水珠,那一颗颗水珠灵性般停在胸口处,雾蒙蒙的。
那个纹身,被水洗后,异常显眼。
就纹在那,好像与皮肤融为一体,它本来就该长在那一般。
周赫言拿起架子上的短袖套上,回头问:“姜叔说你去上班了?”
“今天请了假,昨天忘了和他说,”姜南也知道自己唐突,视线下移瞥向别的地方,“你怎么来这么早。”
“网咖没事。”
姜南:“……”
周赫言:“……”
两人在尴尬的浴室里,好像说什么都奇奇怪怪的,周赫言穿上裤子往门口走,路过姜南旁边时,她表情突然变得僵硬。
狭窄的过道里,两具一冷一热的身躯触碰到一起。
蜻蜓点水般,却也足以让周赫言呼吸急促。
周赫言不可控制着又想起那个夜晚,或许是情到深处,或许是酒精上头,他明显感觉到姜南的体温从温热变得滚烫。
她躺在怀里,白皙的脖颈透着淡紫色的血管,她的每一口呼吸都在他胸口处。
烫,感觉灵魂都被烫脱壳了。
后来,他倒是从滚烫变得没有温度,他就这样盯着姜南看,她睡着的时候像只温顺的猫。
不,刚才她是野猫。
她肆意地在他身上摸索。
野猫如今被磨了爪子,贴着墙壁,看他,“什么时候纹的?”
如此大胆的问题,她的眼神却不敢和周赫言对视。
“什么?”周赫言喉结上下滚动,他知道她问的是什么,可他不想回答。
“没什么。”姜南终结话题。
她问他干嘛,她以什么资格去问他,姜南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在看见那个纹身后,她就感觉自己不受控制。
高中的时候,闺蜜曾经和她讨论过:“如果有男生愿意在身上纹我的名字,我一定会感动到哭,非他不嫁。”
姜南笑:“好土啊,在身上纹名字什么的最傻了,往后分手,找下一个岂不是很尴尬。”
闺蜜:“什么,你对浪漫过敏吗?”
姜南:“好吧,虽然我也希望有人可以为我纹,坚定地只选择我,但是我知道,世界上相信爱情的疯子很少。”
闺蜜:“听说在胸口纹身特别疼。”
姜南:“比我们来痛经都疼吗?”
闺蜜:“什么时候等你自己试试就知道了。”
姜南关上浴室门,屋子里仍旧残留着气味,沐浴露混合着洗发水味,却又不是单独的洗簌用品味,而是一种很特别的味道。
百度上说过:“原来爱一个人是会闻到他身上特殊味道的。”
“这种特殊的生理气味,被生物学家称作信息素,而MHC基因是人体气味的来源,也就说明你们的基因特别般配。”
“如果你闻到别人身上的体香,说明你接收到了这种信息素,也就说明你对这个人有好感,是基因帮忙选择了他。”
就像是那次遇见他,在张秉文的车上,她闻见周赫言身上的皂香味一样,就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姜南觉得有些可笑,自己告诉自己必须要忘掉的人,在潜意识里却为他留满位置。
她匆忙刷牙洗脸出了浴室。
回到卧室换衣服,又简单化个妆才出来。
一出来就被客厅里的东西吓到了,明明她陪着在海天大厦只买了衣服,怎么到这就变成一堆。
姜南看了一圈,回头时,周赫言在身后,离得近,他身上的气味便变得更清晰,从鼻腔里直接上了头。
“那是给你的。”
周赫言指指红色的包装盒。
“什么?”姜南问。
她原本以为自己不期待的,可当他说送她的时候,她明显察觉到自己心跳的变化,那是骗不了人的。
周赫言递过来,“小物件。”
姜南打开,是块镶了钻的手表,表带是褐色牛皮的,它躺在那,指针转动着。
转来转去,又回到原点,却又不是原来的那个原地。
周赫言:“说了要送你的,久别重逢的礼物。”
姜南想起,他曾经也送过她一块手表,是做为高三毕业的礼物,一块现在看来极其廉价的手表。
它没有钻石,也没有这么昂贵的价格。
可它是独一无二的。
只是那块手表,被她重重扔在地上,留在了车祸现场。
表盘碎裂,飞溅起的玻璃碎片散落在周赫言身上。
姜南知道,当时周赫言不仅是被铁钉子划伤手臂,玻璃也同样擦进了他胸口的皮肤。
那个纹身上,还有一道伤疤。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