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1 / 3)

熙和二十年初春,京都落了几场雨,朝臣们都说这是丰年之兆,熙和帝看着这春雨连绵便也龙心大悦。

如此的平静祥和却破碎于春逝时分。

熙和二十年三月十四,越州临江府地震,万幸之处是这地震虽在夜半发生,却只是小震,因此城中百姓皆平安无恙。

可朝臣们却仍知要出大事了,而且是掉脑袋的大事。

临江城东二十里处的濯清楼,塌了。

萧启慎当年初到越州,虽住进的是皇家府邸,却因他并不得盛元帝宠爱,母族更是被诛杀殆尽,于是那临江知府便也不将这前途无望的皇子放在眼中,临江大半官员也便都看着知府大人的眼色行事,唯恐避之不及。萧启慎名为皇子,可在这临江府的地位却是连知府家的少爷都比不上,偌大的府邸,外边看着金碧辉煌,内里却是破败不堪。

那时便只有临江府的同知倪守清愿与这位无权无势的皇子来往,见他缺衣少食便请人替他裁衣,将府上的粮食往他府里送。见他没有护卫,便派自己的亲信去保护他。来来往往间,萧启慎便将倪守清当作在越州的唯一可信可靠之人。

倪守清出身江南望族,及至他这一辈虽不似往日烈火烹油,却也是满门书香,及见那十三岁的萧启慎与自己的幼子年龄相仿,便将自己的一身所学授于他。那是萧启慎初在越州那几年触得的唯一温暖,恰若绝渡逢舟、暗室逢灯。

及至初登大宝,萧启慎便派人往临江邀倪守清入京为官,辅佐自己。倪守清却婉拒了他,只道年岁已高,只想守着故土安度晚年。萧启慎便遂了他的愿,封他为濯清侯。去岁,倪守清病逝,萧启慎命人修建濯清楼以寄思情。濯清楼建成之日,萧启慎亲自题匾并遣驿使快马加鞭送至临江府。

算算时日,濯清楼也不过才建了小半年,如今却塌了。

萧启慎震怒。

不仅是因濯清楼的倒塌,还因临江知府仇万秉的一封奏折。

天灾。

如今矛头通通指向了工部尚书郭柏谦,濯清楼是他亲自督查修建的,可他却安如泰山,一副凛然之色,还亲自上了折子请熙和帝严查此事,还他清白。

熙和帝下旨将此案交予桓白。濯清楼虽只是死物,也并未因倒塌伤及人命,可它毕竟是熙和帝亲自下旨修建又是极为重视的。“濯清”二字也并非仅仅为了纪念濯清侯,更重要的是彰主君濯污扬清之志。因此,熙和帝以御史台主事为审理主官也是应该。

***

京都至临江府需一日多的路程,三月十六日卯时,桓白便率一行人马动了身。

临行前,桓白与展柔的马车一前一后,展柔于车下向前面的桓白遥遥一拜,而后各自登车,一路都未曾再打过照面。此前,熙和帝只同桓白说要派一位协理之人助他办案,却未曾明说是谁。因此,今日便算作他二人以濯清楼主理官员的身份第一次见面。

行至酉时,日头已将入西山,桓白便让队伍在镇州南境的德安府停下歇息。

入夜后,桓白叫了展柔议事,不多时便听见带着抚宁司随行护卫的况甫宁扣响了门。

“启禀大人,荀牧已率后续队伍在三里外的一处驿站歇下。”

“知道了。”

“今夜可还要多派些值夜的人?”

“你随意。”

桓白只轻飘飘应了一句。

况甫宁见桓白对自己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十分不满地用脚将桌边的凳子勾到自己身前坐下。

桓白这才抬眼去看坐在自己正对面的况甫宁。

“况统领可是还有事同本官商议?”

况甫宁却只满腹委屈地盯着他。

“本官不是说了你随意么?”

况甫宁一拍大腿:“‘你随意’是个什么意思!好歹给个准话。”

“今日该多走些路才是,况统领的精神头似乎好得很。”

看着面前那人悠哉悠哉整着自己的袖子,况甫宁皮笑肉不笑,起身又将凳子用脚送了回去,懒懒散散道:“既然大人不肯好言相告,那下官便随意处置了。若大人对下官的安排有甚不满之处,莫怪莫怪。”他一面说,一面退到了门外。

展柔将视线从门外转回后却见桓白拿起果盘里的一只橘子朝门的方向丢了过去,澄黄色的影子刚刚好从那一线门缝跃出,似是砸到了什么。

“不许偷听。”

“多谢大人的橘子。”

门外传来况甫宁的声音和门扇紧阖的声音。

展柔正满眼笑意看着方才这一幕时却见桓白已转过眼来看她,便忙敛了笑意。

“那你觉得这是天灾,还是人祸呢?”

他看向她的眼神深邃却带着笑。

“下官不敢妄言。”

“不。”桓白眼里的笑忽然有了一丝凉意,“此趟越州之行,我便查我的案,你便行你的职,还请展大人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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