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咈哧~”
林瑶光在马呼哧声里醒来,睁眼就是一张马脸,她少见的呆滞住了。
马灵动的双眼忽闪忽闪,侧头拱了拱林瑶光的胳膊,雪白棕发让林瑶光回过神,抬手抚摸着它颅顶,“流光。”
马仰天鸣叫一声,格外欢快。
撑着地起身,映入眼帘是卫衡苍白如纸的脸,她吓一跳,急忙过去探了探他鼻息。
见他虽脸白气息却还算稳,这才有空打量四周。
这一看,没承想如此熟悉,正是前几日跟白无瑕一行人玩乐的地方。
因着几日前来过,林瑶光不放心,生怕有人来此游玩发现两人踪迹。
她捂着心口发愁,自己负伤,如何带着卫衡离开这前去苍山寺呢?
突然流光嘶鸣声高扬,林瑶光浑身戒备,压低眼帘:“谁。”
高耸入云的树冠相连抖动,几道黑影从林中扑洒过来,打头的人很眼熟,他走到林瑶光跟前单膝跪地,道:“凤一,参见主子。”
他身后几人各距一步,呈塔形单膝跪地,恭敬严谨。
“什么?”林瑶光提气,问。
凤一道:“凤翎卫统领,凤一。”
林瑶光面无波,心中动起来,猜测几许未开口。
凤一似知晓她疑惑,扫了眼她腰间,那里空空无物。
林瑶光很敏锐,低头间已了然。
卫衡送的玉佩跟他腰间是一对,眼前是凤翎卫,凤取自后,那对应的就是龙,为帝。
联想到当初姜烨来身边的目的,显然,那块弯月玉佩就是紹帝心心念念的东西。
林瑶光望着卫衡,既然东西在卫衡手里,那原主身上的流言,从何来?
但此时并不是深究这些时候,眼前凤一曾在京中救困于她,当时卫衡的态度很显然,这是自己人。
“劳烦扶王爷上马。”
凤一将卫衡放置到流光背上,林瑶光上马揽着卫衡,见她有些摇晃,凤一道:“属下来吧。”
林瑶光侧目:“你们是跟着我的?”
凤一点头,“整个凤翎卫都是。”
他态度说不上多恭敬,但胜在是自己人,林瑶光吩咐道:“立刻出发去淮安镇。”
凤一挥手,身后人瞬间隐匿山林。
林瑶光骑马走得慢,不过片刻工夫他就骑马跟上来,身后跟着三人,呈现保护形态围着林瑶光和卫衡。
林瑶光扫了眼几人,这些是凤翎卫,那卫衡的暗卫在哪?
草际横远,一行人从界地穿越河流,进入密林消了踪迹。
行宫丹房,刘绍卿匆匆而来,在紹帝耳边几句就退开。
紹帝脸沉如夜,道:“不是没有解药吗?他们要做何?”
难道姚氏欺骗了自己,白日浮生并非绝毒?
不,她不会亦不敢。
若是卫衡有活命机会,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她。
刘绍卿没敢说别的,只是道:“既然秘密离开,又是这个关口,怕是已经找到了解毒之法。”
想到前几日衡王二十二岁生辰,不免也有些腑言。
大意失城门,古来皆是。
紹帝怒极反笑:“怕什么。既然毒不死,那就杀了。”
刘绍卿得令退下,紹帝握紧药瓶,怒气冲头抬手狠狠砸在地上,瓷片炸开在地上四散。
“你的儿子如你一样,让人嫌弃。”
风吹暑气消,屋檐上的铜铃发出灵动之音。
“你说什么?”贤妃以为听错,等下边人再重复一遍时,她杀气已上脸。
如今皇上沉迷丹药,虽说储君尚在,但太子是个痴傻的,这帝位任谁也不可能是他。
如今吾儿刚刚参政御前,假以时日有了政绩,这储君之位犹如囊中取物。
可那是卫衡顺利死了的情况下,若他解毒康复,以后的事就难说了。
“通知尚将军,让他来见本宫。”
在贤妃不安时,姚贵妃亦如热锅蚂蚁,“孽障命硬,掉崖都不死。”
她恍惚中想起卫衡那双眼,跟先太子几乎一模一样。
先太子礼重于她,不在乎家世娶了她为太子妃。
原本她也心漾,但每次先太子看她时,她都心口如压巨石喘不过气。
人人都夸赞他,她少不得也动心。
但他那张脸,那通身气派,那双看透人心的眼,每次都让她自惭形秽,忍不住逃避。
金嬷嬷见她呆愣,小心道:“那咱们——”手在脖子上一划,态度明确。
姚贵妃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十分坚定:“当然要,他不死,死的就是我们母子二人了。”
卫玲珑扶着嘴,泪水在眼眶打转,她小心翼翼地离开。
母子二人?
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