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怔住了,就那么蹲着与韦奕君对望。
五年了,时间过得真快。
他们都从意气风发的少年,变成了成年男人的模样,只不过这五年天差地别的境遇,已经让他们之间拉开了遥远的距离。
韦奕君五官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么俊朗,贵气中依然带着天然的亲和力。
只是气质沉稳了许多,让整个人看上去深刻内敛,成熟可靠,又风度翩翩得愈发夺目。
他出身显赫,是令国公的长房嫡长孙,五年前殿试考中探花,受封督查院副都御史,外放湖广省历练。
如今一身金贵庄重的朝服穿在他身上,衬得他更加精神。
苏瑾从那朝帽上的宝石看得出,他已官至正二品,俨然一位风头正盛的朝廷新贵。
回头再看看自己,五年了,依然还是那副狼狈的模样,唯一变化的只有羞耻在他心中积下的污浊,又深又厚。
苏瑾连忙站了起来,脸上泛起相形见绌的羞红,低头道:“奕,韦大人。”
他边说边局促而急迫地朝门口走,想要趁韦奕君不注意跑出去。
王爷现在可能已经出东华门了,若是被他看到自己跟韦奕君独处一室,那他就死定了!
韦奕君看着他靠近,表情松了许多,还以为他要跟自己来个久别重逢的拥抱。
可是苏瑾从他身边经过,就出了他身后的那道门往外走,只留下一句,“韦大人,我还有事,不奉陪了。”
就这样……却被韦奕君握住了双臂。
“苏瑾!我知道当年的事你还耿耿于怀,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好不容易见面,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苏瑾闻言一怔,才明白韦奕君误解了他的反应。
五年前,他刚被除去功名,韦奕君来找他问怎么回事,当时他那咄咄逼人的样子,像是早就认定了苏瑾就是靠舞弊才考上贡士的。
而且无论苏瑾怎么解释,韦奕君就是不信他,最后两个人大吵一架不欢而散,便再也没见过。
此刻的苏瑾被韦奕君箍着手臂,觉得特别无语。
因为这个男人当年的那一个强吻,他这些年遭了多少罪?
现在这人又来强迫他,真是可恶!
更可笑的是,他有苦难言,根本不能怪在人家头上。
“你放开我。”
他挣扎着,软软地拒绝着,漂亮的浅蓝双眸满是急切和焦虑,可是韦奕君特别用力,他根本就摆脱不了。
苏瑾无奈,只好耐下性子解释道:“我不是因为五年前的事,那些事我早就忘了!”
他说着说着,急得不由自主提高了音量,却仍然是恳求的语气,“我今天真的有特别着急的事我要离开,你把我放开行不行?”
韦奕君神情受伤地松开了苏瑾的手臂,苏瑾连忙往门口走,却听韦奕君在他身后落寞地问,“我听说你进了恭王府,给宇文渊做侍从去了?”
苏瑾顿了一下,没有回头,“没错,而且我终日特别忙,以后恐怕都没有时间与你见面,你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他说完就要往外走,只听韦奕君在他身后急切地喊道:“苏瑾!我依然喜欢你!”
与此同时,偏殿的门呼地被推开,一个高大壮硕的身影正站在门口,朝阳照映在他身后,让他那俊美无俦的脸庞隐在阴影里,特别瘆人。
苏瑾睁大了双眸,呼吸紧绷,连气都喘不出来了。
宇文渊阴沉着脸走了进来,门在他身后重重合上。
他斜了苏瑾一眼,那骇人的眼神让苏瑾只觉得心跳慌乱如擂鼓,双腿已经软了。
“喜欢?就你也配?”宇文渊阴冷地冲韦奕君嘲讽着,边说边一把揽住了苏瑾的腰肢,带进了自己怀里。
韦奕君大惊失色,大为不解,“恭亲王你?!”
“你什么你?苏瑾……”
他转向苏瑾,像看一个物件一样高傲地看着他的附属品,慵懒而又不掩恶意地说道。
“不仅是本王的贴身侍从,他连心和整个身体都是本王的。”
苏瑾脸色大变,涨得通红。
宇文渊私下里在他面前说话向来难听,但在别人面前也是会多多少少给他留些面子的。
可今日,他显然就是故意要自己韦奕君两个人都难堪。
宇文渊转向韦奕君,继续道、“你说你还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