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年间我和张允廷有过来往。”
韩子墨打破沉默，“张允廷和属下倒是有过一段时间的同窗，不过关系不算深厚，张允廷中举后，被派到礼部去了。而韩家走的是武路，属下在兵部领了个闲差。”
韩子墨一脸的感叹，“我们这样的小官，那点背景在大人们的眼里不算什么，所以也就只剩下被磋磨份的了，不过那个小官不被上级搓磨，那个时候属下和他受过不少气，虽然是同僚却在文武不同的道上，因着同窗的原因关系还过得去，私下里也会约上一起喝了几次小酒。”
韩子墨低头看着手里的茶杯，京城的关系过于复杂了，就算是同族也各有小心思，在京城若是说交情，不如说是官场的延续罢了。
这些年他看着这些人来来去去，各不相同，有些人得意了，有些人外放了，有些人突然就消失了，有些人被同僚捅刀子了，谁敢说同僚就是朋友？
关系再好也会因为机遇不同而慢慢变成点头之交，甚至交好的朋友，也不敢深入交流，就怕自己的那点东西变成了证据。最后为了变成了官场上的刀，还是捅自己的那种。
再后来祖父托了关系，让他调任固州南边军做副将，才慢慢和京城的事情没了联系。
“属下调任到固州之前，他找我喝了一次酒，张允廷说他羡慕我，还说他总算明白了官场上不可能白的，若是他白了家人就要受气，若是他黑了家人才能好好吃口饭，才能平平安安。他让属下离开了京城就不要回来了，他让属下去了固州也不要有所为，这样家人才能平安。”
当时不知道张允廷什么意思，但现在看来那个时候他一定被人拿捏了甚至已经心灰意冷了。
若是早点知道….，早点知道自己也帮不了他。
韩子墨唇角微勾，“若是不提，属下都快忘记这个人了，属下来固州后我们在未联系，没想到再听到故人消息，竟是天人各一方。”
韩子墨很是叹息，屋子的人沉默着。
好一会后，玄月道：“这是局中局？成国公可是一直没显露出来，若是这样的布局，那成国公可是城府很深了。当初还抢这个将军的位置，开始以为是幌子，不过现在看来是真想抢了。”
玄月的感叹也是他们所想，因为成国公除了那次抢着推荐将军，之前一直都不显山不露水的，但这次却跳了出来，显得急不可耐有些让人看不懂了。
“回去告诉沐长空，无论如何要让薛成明活着。”玄月看向那姑娘，“让他在京城设法看看成国公想做什么。”
“恐怕是想接替王仁光的位置。”韩子墨分析，虽然他想说点别的，但这话不是他能讲的。
“要是两个人都一个心思那可太吓人了。”玄月头大得很，“皇位就那么香么？”
大家更安静了，谁敢接着话，不要命了么？
“沐丞相应该心里有数。”那姑娘说了一句话，“沐丞相说京城的事情公主不用过多操心，虽然不易但也能周转。”
这已经是第几次告诉她不用操心了，但她还是很操心，而且更操心了。
玄月点了点手指，“王轩扬进京了没有？”
那姑娘摇头，“属下来之前收到的消息是，一路上都被追杀，根本走不了正路，距离京城越近受到的追杀越密集。”
玄月能想到这些，但是听了这些还是气愤的很。
“都是江湖上的高手，兄弟们受伤的不少。”
玄月咬了咬嘴唇，“告诉兄弟们，关键时刻直接杀了他，嫁祸给王大夫人。”
“可是王仁光的夫人？”
“是。”
得到了确认，那丫头的抿嘴笑了笑，“属下替兄弟们谢过公主。”
“那好，下一个问题。”玄月看向几人，“我们下一步要做怎么做？”
几人沉默了下来。
“公主还是要顾着固州。”阿五悠悠开口，“京城和固州现在是一体的。昨夜阿大也传来了消息他已经到了西北。”
玄月点头，现在的确很棘手，阿大是先到南边，然后接到消息才从南边去了西北，怕的是西北再出战事。
“阿香的消息有了吗？”
阿五摇头，现在很多事情交缠在一起，看起来不是一件事情，顺着往下找总是能发现蛛丝马迹。
“我不留你休息了，现在都是着急的事情，也辛苦你了，等战事结束了我让皇上亲自封赏你。”
那姑娘稳稳站了起来，“只要能跟着公主就好。”说完一拱手和着陌生的男子一起离开了。
韩子墨看着眼馋，元宵也眼馋，不过区别是元宵敢问，“这两人没见过，你手底下怎么有这么多人才？”
“眼馋？”玄月得意。
元宵点头，韩子墨也点头。
“我的人，不给你。”玄月气人，“不过你们若是需要可以借给你们用用，都可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