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败了！”
虽然浑身上下都是伤，褚非溟那苍老的脸上却露出了得意之色。
少年的符文剑里已无半分元力，即便他重新捡起长剑，也不可能为再发挥出无量境修士的神威了。
“你是何岁数，何等修为？”褚非溟问道。
艾恩施沉吟了片刻，“十九岁，归元境大成。”
“像你这样的少年，杀了委实可惜。”褚非溟流露出惋惜的神色。
在普遍认知里，修炼正宗功法，在四十岁时能到归元境大成，便算是有望成为宗师的天纵之才。
风怀瑜二十三岁晋入归元境小成，已是神劫圣地圣子，被称为“未来宗师”。
十九岁的归元境大成，这恐怕是当今世界里，年轻一辈里的第二人了。
而且他刚才运用符文剑中元力，浑然天成，仿佛这些元力就是他自身的一般。
这说明少年修炼的，亦是长存圣地的镇教神功《帝火长存》。
据褚非溟所知，在这个年纪，能够习练《帝火长存》，少年的身份只有一种可能……
艾恩施淡淡问道：“你也想招揽我吗？”
褚非溟磔磔怪笑道：“像你这样的人，是不会加入天鼎会的。”
“因为你认为，我是长存圣地的圣子？”艾恩施笑道。
“不，即便你是未来的长存掌教，南疆第一人，也未必不能被我们招揽。”
褚非溟笑容渐敛，目光中杀意渐盛。
“但有一种人，那种前程似锦、最该惜命，却为了不相干的人能的人，是注定不会和我们走到一路的！”
狂暴的元力自褚非溟的掌心涌出，如惊涛骇浪般向着艾恩施拍去。整个紫谧结界似乎都将被这道磅礴的元力浪潮摧毁。
还是一样的结局吗？
狂暴的元力让月千里几乎睁不开眼，甚至卷走了她眼角的莹泪。
她不知道为什么长存圣地的第一圣子会藏身在离艮宗里做一个小小的膳堂堂主。
但当她看到艾恩施一次又一次割开褚非溟风血肉时，她的心里重新燃起了希望。
可是奇迹没有发生，直到少年手中神剑失去光辉，褚非溟都没有倒下。
此刻，再无顾虑的褚非溟倾力出手，用不了一息，少年就得被褚非溟的元力撕成碎片。
月千里闭上了眼睛，不敢去看。
倒也不见得是受不了少年郎血肉横飞的可怖场景，其实月千里只是看不得“希望”的熄灭过程。
“嘶……”
血肉分离的声音响起。
几滴温热的血液洒落在了她的脸上。
她听到有什么事物落在了她身旁。
睁开眼看时，只见是一条黝黑粗壮的手臂，显然不是那个白净少年郎的手臂。
月千里鼓起勇气，这才抬头看去。
只见褚非溟已经失去了一条右臂，鲜血不断涌出，遮盖掉了焦黑的伤口。
他的身体因为痛苦止不住颤抖，尽管褚非溟凭借强大的意志力没有让自己叫喊出来，痛苦依然让他的脸部肌肉痉挛。
在他身前，手持长剑的少年淡淡一笑：“我可不止一把剑。”
言毕，剑上的符文骤然迸发出璀璨的红光。
下一刻，褚非溟的头颅高高飞起，落到了结界的角落。
得救了？
月千里愣在了原地，有些不真实感。
“月前辈。”
艾恩施将两柄隐元符文剑收起，然后走到了月千里的身边。
“我有一些原因，不能让别人知道我的身份。”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褚非溟会将自己误认为长存圣地的圣子，但这正好帮艾恩施少了很多功夫。
只要利用好这个误会，月千里就不会去细想这场战斗的不合理之处，也不会暴露艾恩施的特殊性。
月千里渐渐回过神来，望向少年的脸庞。
神清气秀，烨然若神人。
艾恩施的尊容，倒是配得上世人印象里，长存圣地的天之骄子该有的模样。
真火盟中，三大圣地统领南疆万派。而在三大圣地中，长存圣地的实力、底蕴均凌驾于其他二教之上。
“真火”二字，其实便是来自长存圣地信奉的上古神祇“真火法祖”。
可以说，神劫圣地与般若圣地，实际上也只是长存圣地的庸属。
身为神劫圣地的宗师，月千里比世人更加清楚长存圣地的地位有多么超然。
在长存圣地的核心圣子面前，她的身份其实不值一提。
至于实力，那就更不用说了。
月千里可不觉得自己能和褚非溟相提并论。
刚才那一战，如果换作自己，恐怕连消耗掉第一剑的机会都没有。
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