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孙家的时候,沈嘉宁远远就看见孙池季已经在门口候着了。
孙池季不时抬头看一眼路过的马车,然后又低头来回踱步,不时用衣袖擦一把额头的汗珠。
侯府马车缓缓在孙府门前停下。
沈嘉宁从车窗探出头喊了一声,“池季,我们来了。”
孙池季抬头一看,高兴的喜笑颜开,嘉宁,你终于来了。
沈嘉宁弯腰钻出马车,直接跳了下去,回身扶着沈凤溪下马车。
孙池季第一次见神医,激动的两只手都无处安放了。
他本来就不擅交际,好友也就一两个,其他人都是势利眼,见孙家如今落魄,对孙池季也是爱搭不理,唯有沈嘉宁愿意与之交好。
沈嘉宁给孙池季简单介绍一下,“池季,这位是我四弟,沈嘉晖,与我们同岁。”
孙池季早就听说了沈嘉晖的大名,此时见了更是激动万分。
“神医好,我是孙池季,早就久仰大名,没有想到嘉宁真的能请动您大驾,快请进。”
孙池季在前面一路引路往里去。
一路上下人也没有见到几个,院子里的花草也无人打理,看上去有些杂乱,但是路面还是挺干净的。
进入大门就是一个影壁,几人绕过影壁往左手边的抄手游廊去,穿过抄手游廊就进入了二进院子,院子里有一棵几人合抱的大树被围栏给围了起来,大树下放有石桌石凳,桌子上还有茶具,但是材质却只比寻常百姓家的要好一些而已。
“神医,这就是我祖父和祖母的院子,请随我来。”
沈凤溪点点头,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紧紧跟在两人的身后走进了屋子。
入目就是一个案几,上面供奉着一把大刀,厅堂内别无长物,连一件装饰也没有,只有几张斑驳的桌椅。
穿过厅堂来到后面的花厅,花厅的左手边就是孙老将军居住的卧室,右手边是书房。
还没有进入卧室,里面就传来一声高过一声的咳嗽。
“祖父,我请了神医来,您的病有救了。”
孙池季一进卧室就开心的朝屋里喊叫起来。
“池季,我的乖孙,你真把神医请来了?”
一个年迈的老妇人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沈凤溪抬脚迈入屋内,就看见一个头发斑白的妇人,身上穿着细棉布的夏装,头上只用一根银簪挽了一个发髻。
妇人正拉着孙池季的手激动的热泪盈眶。
“祖母,您看,这位就是神医。”
孙池季说着手指向刚刚进来的沈凤溪。
孙老夫人抬头看去,见是一个年轻公子,脸上带着狐狸面具,一身气度出尘,一身月白色的丝绸,领口和袖口均用金丝线滚边,身上还绣着大朵的祥云图案,腰间挂着一块价值不菲的玉佩,一手拿着一把玉骨扇。
从裸露在外的皮肤来看,肤如凝脂,比女孩子的皮肤还要好,想必此人定然是一个翩翩佳公子,又年纪轻轻就一身的医术,这孩子前途无量。
沈凤溪对着孙老夫人施了一礼,孙老夫人赶紧上前将人扶起来。
“神医公子免礼,你能来给我家老头子看病,就已经让老婆子感恩戴德了,只是家中也没有什么好待见二位公子的,唯有一杯清茶解渴,还请二位莫要嫌弃。”
沈嘉宁在一旁笑呵呵道:“孙奶奶,我经常来,不用您待见,这就跟我自己家一样,这位是我四弟,听说了孙老将军的事迹,很是感动,主动要来替孙老将军看病的,您不用麻烦的,我们先看病再聊。”
孙老夫人听了更加感动,没有想到忠勇侯府里的孩子都是有情有义的好孩子。
孙老夫人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赶紧让开。
“神医,这就是我家老头子,您帮着看看。”
沈凤溪声音闷闷道:“孙奶奶,您不用这么称呼我,叫我嘉晖就好。”
孙老夫人眸中含泪笑着点头应下,“哎,好孩子,辛苦你了。”
沈凤溪坐在床边,先观察了一下孙老将军的面色。
只见老人家面色蜡黄,因为年纪的原因,脸上布满了老年斑,一头银发见不到一丝黑灰色,且头发稀疏。
老人身上盖了一床薄被,沈凤溪将被子掀开,见被子下的身子已经瘦成了皮包骨。
孙承纶睁开眼睛,看见沈凤溪,浑浊的双眼没有一丝求生欲,这是一个被疼痛折磨到极致的人,若不是心中还有一点念想放心不下,估计早就去了。
沈凤溪伸出右手搭在孙承纶的手腕上,只用了几息的功夫便收了手。
孙老夫人和孙池季两人从始至终心都悬着,看见沈凤溪收手,这才敢上前询问。
“好孩子,你孙爷爷病情怎么样?你不用瞒奶奶,大夫都已经和我说了,我也做了心理准备,只是还抱着侥幸希望能让他再多活几年罢了,池季还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