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知道您想什么时候动手...”
堇桃的声音因为哭泣,再加上脸部传来的灼痛,已经变得有些气若游丝。
杨婵月则是咬牙切齿地又狠狠绞紧了堇桃的头发,逼得堇桃再一次痛呼出声。
“蠢货!这不是什么时间都可以吗!废物...”
堇桃只能颤抖着唇瓣,哆哆嗦嗦地开口道:
“对不起...小姐...奴婢实在是不明白...”
杨婵月愤恨地将她一把甩在地上,堇桃的头不受控制地撞向了贵妃椅的木腿,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哼...也好,多亏你这种蠢货,倒是让我想到了一个不错的机会。”
杨婵月的凤眸中已散去疯狂,只冷冷地起身倚回贵妃椅上,顺带着一脚踢开了旁侧的堇桃。
堇桃颤抖着从地上爬起,跪在她脚前:
“还请小姐您明示...”
只见杨婵月颇为厌恶地拿起软帕,不紧不慢地拭去指缝的血污,淡淡开口道:
“过几日,皇后会召各家小姐来游园。”
今年御花园的花草开得争艳,婉容皇后大喜,向不少名门世家发了请帖。
但想起今日坐在赵承胤身侧的江天星,她不禁恨得一阵牙痒痒。
男不男,女不女的货色!定是因为她!定是因为她,今日赵承胤才会这般对自己!
堇桃仍哆哆嗦嗦地跪在她脚旁,声音已经快失了气力般。
“...奴婢明白了,但是具体是哪位小姐..."
"蠢货。”
杨婵月冰冷地打断她,一双凤眸尽是嘲讽。
“若是别的小姐中药,被查出来算谁的?”
她可不想被人发现端倪,再为自己名声划上一笔。
堇桃有些不明所以,只是抬起自己那张已经血肉模糊的小脸,望向了杨婵月。
却见杨婵月轻笑着勾起她的下巴,笑道:
“没有与一个面容尽毁的下等婢女苟合,更令人不齿的事了吧...”
“你说对不对,堇桃?”
堇桃本耷拉下的眼皮,不受控制地睁大,她几乎是恐惧地看向面前的女人。
...是,让她来吗?
“不...不要啊!小姐您..."
"我要歇息了,来人,把她拉下去。”
不等堇桃哀求,杨婵月便冷冷下令,说着便阖上了眸子。
两个宫女架起堇桃的双臂,在刺耳的哀求声中,偏殿的门渐渐偏离了堇桃的视线所及。
她自儿时被卖入相府,做杨婵月的贴身丫鬟,已经有十余年了。
堇桃忠心耿耿,却从未想过,自己会被杨婵月如此对待。
一路被被拉到了丫鬟们的寝宫里,她不住地流着泪,颤抖地将手中铜镜抬起。
映入眼帘的,却是皮开肉绽,再无人样的一张脸。
她幼时还没被父亲卖来的时候,依稀能记起娘亲对她说过的话:
“我们桃啊,是村里最水灵的丫头,长大了定是能嫁给有钱人家的。”
因为这句话,堇桃从小便无比爱惜着自己的脸蛋。
哪怕入了相府,她也是丫鬟们中长得最夺目的,这才被相府夫人注意到,选去了杨婵月身边。
她本想着日后赚够了盘缠,就为自己赎回自由,找一个好相公嫁了。
可面前这张血肉模糊的脸,却把她最后的希望也给打散了。
她日后,只能顶着这样一张脸,去坑害别人,坑害镇国公府的世子爷,然后含恨死去。
这般想着,堇桃的泪水已是混着鲜血,爬满了面庞。
...她,不甘心。
上书房内再次归于宁静,徐夫子又恢复成平日那般温和谦逊的模样,此刻正滔滔不绝地讲着书卷。
江天星有点走神,小手有一搭没一搭地转着笔杆。
徐夫子讲到一个字的示意时,她才会漫不经心地圈画几笔。
...赵承胤今日,怎么又会这般冰冷地同杨婵月讲话呢?
往日,他不是都偏心着她的?
毕竟前几次,赵承胤可都是毫不犹豫地帮着杨婵月训自己呢。
她小脑袋里想得乱七八糟,连带着小眉毛都跟着蹙起。
“听课。”
直至身侧赵承胤那冰冷的声音响起,江天这才不情愿地收回了小心思。
江天星端端正正地听着徐夫子讲完了整整一章节,这节课总算是接近了尾声。
徐夫子挟着书卷,笑眯眯地走出了上书房,她这才懒洋洋地抻了个懒腰。
“不去哄杨小姐吗?她今日好像哭得很伤心。”
见赵承胤已合上书卷,起身欲离开,江天星还是小声问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