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恒殊见面前的小人儿突然甜甜地冲自己笑了,俊脸蓦地一红,忙别过脸颇为不自然地说道:
“...不算什么事!举手之劳!小菜一碟...”
意识到自己开始胡言乱语,他小脸不禁更红了,遂低头暗骂了句脏话,但随而却转回了脸。
“你那日...肯定很委屈吧。”
分明不是她的错,却还要向害她的人道歉,若是换作厉恒殊自己,早就暴跳如雷了。
闻言,江天星认真地点了点头,颇为真诚道:“是的。”
她这颇为耿直的回答,让厉恒殊不禁愣了愣,一时之间倒不知怎么接下去了。
想开口说些什么,抬眼却蓦地又和江天星那双乌黑澄澈的眸子相对,到嘴边的话登时又噎了回去。
江天星则是颇为不解地看着厉恒殊一副川剧变脸似的模样,小手依然捧着方才他递来的那罐糖酪。
只是她丝毫未注意到,不远处的小路上,已然立着道颀长高挑的身影。
“...殿下,用小的上去报一下吗?”
赵承胤着一身墨黑绣金暗纹袍,胸肩处缀的金饰正随着他的呼息微微浮动,他此刻正定定立在离二人不远处。
他今日也只束一高马尾,但此刻周身气息却不同于远处的厉恒殊,只叫人感到阴沉沉的杀意。
许风感觉周身一阵压抑,直逼得他有些呼吸困难,只能瑟缩着开口问道。
赵承胤却并未发话,只是在原地立了片刻,随即便大步走上前去。
完了!小世子,快把糖罐扔了呀!
许风见状,忍不住在心底哀嚎,但看见赵承胤身形已然逼近,又只得偷偷在心中开始为江天星祈福。
这边的厉恒殊仍是涨红着俊脸,不知该如何开口。
但再抬眼,却见那颀长高挑的身影已立在江天星身后,遂他眸色不禁沉了沉。
“把东西扔了。”
不待厉恒殊开口行礼,立在江天星身后那人已冷冷发令,语气中似还隐约透着些怒气。
江天星闻声小身板不禁吓得一激灵,小脑袋“唰”地转了回去,却望见赵承胤那双冷厉的银眸,正满是不悦与怒气地望着自己。
她不禁有点委屈:不就是拿了罐糖酪吗?干嘛这么凶地盯着她看。
“...奥。”
江天星撅着小嘴,小扇子似的睫毛垂下,遮住了她澄澈的眸子。
只见小手捧着那罐糖酪,又端正地递回到厉恒殊面前:
“小侯爷,谢谢你,但还是还给你吧。”
她语气不似方才比射术时那般骄傲,甚至还带着些不舍和委屈。
厉恒殊见状,剑眉蹙了蹙,抬眸望了眼她身后冷脸怒目的赵承胤,咬了咬牙关:
“你若喜欢,就拿着,毕竟之前小爷撞了你的赔礼...也被那个小姐弄没了。”
江天星闻言,倒是突然想起来那天那一罐糖酪,倒确实是不知所踪了,遂有些琢磨不定地转头望向赵承胤。
赵承胤的面色则似乎是更沉了,他沉默许久,终是冷声开口道:
“既如此,你收着吧。”
只是话了,他顿了顿,语气又带着几分冷意:
“礼王的马车失踪了,绪武侯倒是颇为自在。”
厉恒殊凌眸蓦地瞪大了,颇为不可置信地望向赵承胤。
“...礼王殿下?可先生并未告知于我,只叫...臣来此练习射术。”
赵承胤只冷冷睨了他一眼,他周身气息此刻都沉得吓人:“你现在知晓了。”
言下之意是,你可以走了,而且走得越快越好。
听见赵煜文失踪这一消息,厉恒殊心下一沉,但还是定在原地深深地望了江天星一眼,这才肯抬步离去。
“...太子殿下,臣告辞。”
见他端正行了一礼,可目光仍时不时落在江天星身上时,赵承胤负在身后的手背似偶有青筋凸起。
待厉恒殊身形渐渐远去,赵承胤忽然冷着脸走过江天星身侧,只沉默地执起身侧弓架上置着的一张万石弓。
“...五箭?”
他低沉的声音似在自说自话,一旁的江天星还未待听清,便见他尾音颇为倨傲地抬高,而后冷哼一声。
只见他双臂舒展开来,挺拔的身姿行以一标准的拉弓姿势,蜂腰劲力,长腿稳稳定在原地。
玉白而骨指分明的手背微微凸起几根青筋,而顺着他玄色窄袖望去,紧绷的弓弦上,竟赫然有着十支蓄势待发的箭矢!
这可是最为沉重,亟需猛力才能张开的巨石弓!弓身均以紫檀木雕成,浑然一体,坚不可破。
平常人单单是拉开都快要力竭了,而赵承胤竟还一次置上了十支箭矢!
许风忍不住在一旁擦了下鬓角的冷汗: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