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急速奔行了两百多里,暮色降临,这才放缓脚步。
杜铁成找到了一个废弃的破庙,暂时歇脚。
周伯侗正想询问他们,离南疆还有多远的路程。
从水路转陆路,不需弯弯绕绕,速度会更快。
突然,周伯侗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这丝异样是从一块令牌上散发出来的。
他的右手一伸,散发出黑色幽光的令牌出现在他手中,正是上师令。
“这气息……”周伯侗双眸凝重。
原本上师令中带有一丝强烈的死气,之前魏士洪就感应到了那丝死气。
但是现在,这丝死气没有了。
“周怀礼死了!”周伯侗明白了过来。
如果死气还在,那说明周怀礼还活着。
死气没了,人自然也就没了。
希望周怀礼为大周皇室留下了底牌吧。
周伯侗心中一阵唏嘘。
半刻钟之后,火堆升了起来,驱散了破庙中的一丝寒意。
“我们离南疆境内,至少还有七至十日的路程。”杜铁成拿出地图。
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闵江府河岸不远,从闵江府到南疆,中间要路过铁背岭、凌川林,最后到达南月府。
南月府正是南月河所在水域的河岸区域,也正是初入南疆境内。
进入了南月府,还需要走一千多里才能到玉落峰。
七到十日的路程只是保守估计,谁也无法预料中途会不会遇到麻烦。
然而接下来的路程,出乎预料的顺利。
花了四日时间穿过了铁背岭,中间只遇到十几只戾诡,有数头绝诡感应到诡王的气息,早就逃之夭夭了。
至于铁背岭的诡王也没有上来打麻烦。
两日穿过了凌川林,同样非常的顺利。
在第七日,他们进入了南月府,这已经是南疆的地界了。
周伯侗也很明显地感觉到了气侯的变化。
现在是冬末初春,本应该还有一丝寒意,但是在南月府已经非常的温暖了。
这里好像只有冬天和夏天两个季节。
“周公子,进入了南疆,我们就不能如此大张旗鼓地坐着奔雷兽赶路了。”
“南疆势力非常的复杂,一不留神就有可能进入其他势力的范围之内。”
“如果我们用诡王赶路,有可能会被其他势力认为有敌意。”
杜铁成说了一下南疆这里的规矩。
在南疆,官衙只能在表面上约束宗门势力。
天高皇帝远。
宗门势力长期盘踞,它们才是南疆真正的主人。
数十个宗门,对于自己的地盘都是相当的重视。
如果不经意地冒犯了某个宗门,极有可能就会引来杀身之祸。
周伯侗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他们在南月府买了四匹骏马,打算先沿着官道南行,到了玉莲教的地盘再换成奔雷兽。
南月府的城卫只不过随意地看了一下他们的路引,甚至都没有追问松崖子三头诡王的身份,就直接放行了。
在南疆,官衙的人都很清楚,如此多的宗门势力,他们根本管不过来。
只有发生极其重大的祸事,官衙的人才会不得不出面。
一般的情况,他们都选择了躺平。
就算遇到了逃犯、通缉犯,城卫都有可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进入官道,继续南行。
他们的速度慢了下来,骏马比不上奔雷兽,一天最多只能赶七、八百里的路程。
第九日午时。
前方的官道有一根巨大的圆木挡住了去路。
“怎么回事?”周伯侗低声问道。
“收过路费而已,很正常。”杜铁成却早已司空见惯,他下了马,走到圆木前面。
几个穿着淡蓝色劲装的年青人走了出来。
杜铁成将一个布袋递给了那些年青人。
“这是南月宗的人在收过路费,一般的路人要离开南月府,都要交钱。”叶晓娟小声地解释道。
过路费……
宗门代替了官衙,收取这些费用。
南疆的秩序已经轮不到官衙来管了。
两名魁梧的年青人将圆木抬起,交了过路费,就能放行了。
杜铁成给他们的布袋里放着的正是一个盅瓶,里面有一些精元盅,这就是南疆的货币。
这些年青人是南月宗的弟子,实力并不强。
但是他们代表的是南月宗,如果有人不肯给过路费,强行闯过去。
南月宗就会派出高手来追杀。
这是南疆的规矩,至少有一半的宗门都设有路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