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诚冷冷地看着他们,当初在自己面前,声声质问的时候,他们可不是这样一副嘴脸。
他转头便看向警察,“我也觉得刹车有问题,刚买的车怎么可能出问题?麻烦帮我调查一下,看看是不是人为。”
“怎么可能是人为?”毕升一激动喊出来,警察立刻对他投来异样的眼神,毕升只能讷讷道,“行,孩子想查就查吧,照我看,你就是太多心。”
等警察一走,毕升立刻把甄诚拉到一边,他冷下脸来,“你赶紧给我撤案。”
即便早已猜到了答案,但甄诚还是仰着头苦笑,“为什么?”
毕升心虚地说,“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警察去查,那车子就会拆得四分五裂,只能当废铁卖了,现在拿回来,我修一修,还能多卖点钱。”
“真的吗?”
“我是你爸,你难道不相信我?”
“没错,我不信你们。”甄诚目光如炬,“我需要的是一个真相。”
甄诚闭了闭眼,这些年,他曾无数次幻想过他的亲生父母是什么样子的,或许当年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才会弄丢他。
一个人走路久了,对亲情的渴望是加倍的。
他自己这些年省吃俭用,几十块的鞋缝缝补补,可刚回家,就给他们买上千块的衣服,眼睛也不眨一下。
他也不奢望回了家他们会弥补他,但至少不要这么对他好不好?
他只是想要正常的父爱母爱,哪怕他们看他一眼,真心的关心他几句,他都会很满足,难道是他贪心了吗?
如果他们不是用那种理直气壮的口吻,而是真心待他,肾他会捐的。
用一个肾,去换一点点的爱,一点点的陪伴,他也甘之如饴。
可是现在他们是一点都不肯给,甚至看到他不肯捐肾,他们就在刹车上做手脚,想要他去死,死了以后就可以得到他的肾。
就连陌生人,都下不了这种狠手吧,更何况他们还有血缘关系。
恍惚间,甄诚听到毕升骂道,“撤案而已有那么难吗?你如果不撤,就别认我这个父亲!”
甄诚睁开眼,他呼出一口浊气,似是下定决心,手紧攥成拳,“不认就不认。”
毕生一脸难以置信,之前这个儿子不是很讨好他们吗?他脸色变了变,也迅速说,“行,那我以后就当没你这个儿子,我最后悔的就是当年生下你!生个不听话的儿子,还不如生块叉烧!”
听到他们说这话,甄诚彻底死心了,“你们就等着法律的制裁吧!”
毕升和陈珍怔了怔,对望一眼。
万一警察真查到他们头上怎么办?刚想说点软话哄哄他,突然冲进来一个护士,“是毕晓冬的家属吗?你的儿子正在抢救,请您赶紧过去。”
陈珍立马就掉下眼泪,哭着朝甄诚吼,“都怪你,要不是你,冬冬不会拖成这样。”
宴初听到这儿,凉凉开口,“你们早就找到了肾源,不肯花钱,拖到现在的罪魁祸首是你们。”
被说中真相,毕生和陈珍的脸比墙面还白,但毕升还是理直气壮地指着甄诚的鼻子,“我们生了他。没有我,就没有他。他的全部都是我的,我只要他一个肾而已,难道过分吗?”
“总之只要冬冬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夫妇俩走了,甄诚颓然地坐在病床上,脸色比刚才更差。
“甄诚哥……”宴北漠担忧地看着他。
宴初看见他这副被全世界抛弃的模样,心拧了拧,仿佛看到了当初的自己,就当是平安符的售后服务吧,“他们耽误了时机,你弟弟也救不了了,以后你就是他们唯一的儿子,他们会回来求你。”
听起来似乎是一部爽文的最妙结果,然而甄诚却并不是那么高兴,他有气无力地说,“我弟弟还是救不过来吗?”
宴初点了点头。
甄诚叹了口气,虽然为那个男孩惋惜,但这似乎就是他们的报应了。
一看到宴初,宴北漠满脸不自在,话都说不利索了。
之前还说她骗甄诚哥钱,结果呢,一符救两命,超值得好么!
他其实受他奶奶影响,有点耳濡目染,不像他爸和大哥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不过,他实在难以相信宴初是什么大师。
她找哪位大师画的?
那符咒也太牛了!还会闪光!!!
他心里想要的要命,嘴上却不好意思找宴初要。
于是他掏出手机,“那符,你进货价多少钱买的,我不能让你赔钱。”
他要给宴初发一个红包,超大红包,顺带也当赔礼道歉的。
“进货价?”宴初困惑了,合着他以为她在当二道贩子呢,“不用了,平安符就是一千,甄诚已经给过了。”
宴北漠还想说什么……一个身影迅速地朝他扑了过来,打断了他们,“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