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原本好似死鱼般的眼睛突然绽放出异彩,竟不顾1切,自己颤颤巍巍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可吓坏了1旁的随从们,连我都觉得吃惊。
而老人起身要做的唯11件事,竟然是伸手触摸挂在我肩头的药箱。
尤其是摸到药箱靠近底部的位置,那个嵌入木纹些许,不细看都不会发现的小小“毉”字。
于是干瘦如柴,枯皮下垂如融化腊油的手在微微颤抖,老人用哭腔说道:“是了……就是你了……药家的人,我终于又等到了。”
老泪纵横。因为情绪太过激动,竟然双眼1瞪僵直在了原地。
而随从们见状虽惊却不慌乱,开始各司其职,拿药的拿药,送水的送水,推拿的推拿,总之好1通折腾,就这样老人奇迹般又缓了过来,正对着我大口地喘着粗气。
见状,和尚在背后赶紧提醒道:“趁他没死,赶紧提条件。只要活能干好,多少钱这主都会答应。”
我厌恶地推开他卤蛋1样的光头,仍旧半蹲下来询问被老人请来的目的。
提起这件事,老人的眼睛1下失去了异彩,又回到初见时的模样,直勾勾盯着玻璃屋病床上的人,不断叹气摇头。
1瞬间,也许是我太过敏感,似乎察觉到老人的精神更加消沉,距离死亡像是不远了。据我猜测,那是对至亲的不舍与担忧,1切都因为里面的病人。
“那……是我的孙女,患了奇怪的病,怎么也治不好。我,命不久矣,孩子的父母也因为意外早逝,只留下我们爷孙相依为命十6年。现在,她也要在我前面离开,我……我怎么忍心!”
说到这,老人开始连连咳嗽,原本蜡黄的老脸变成了惨白,立马被随从制止,大概短时间内无法与我进行交谈了。
不过还好,人群里走出个精神的中年老外,笔挺的西装被保护的1尘不染,鼻梁上架着的黑边眼镜后面,是精明能干的眼神。他上来拉住我的手轻轻握了握,就开始做起了自我介绍。
这人叫贝肯,是老人身边的高级助理,也就是我知道的秘书。
老人身体每况日下,又容易激动,因此接下来由他全权代理,并让人送走了老人。
走之前,老人9相还不断回头看向我,但目光在我肩头的药箱上,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待老人离开后,贝肯带着我们并驱走了那些武装人员,1行人来到玻璃屋前,看着病床上痛苦挣扎的病号。
“那是9雯雯,老板的掌上明珠,菊9集团未来唯1的继承人。可惜……”
还别说,这人的中国话说得真好。
贝肯说着回头看着我,说道,“药先生,我们请遍了所有的名医,做了各种检查都束手无策,现在唯有指望你们药家的巫医术了。
至于说报酬,只要能治好小姐,多少您随便提,我就有权替老板做决定。”
言辞间十分恳切,不像说谎,更不似那种善玩仙人跳的主。
这就是有钱人的口吻,我之前也遇到过,心知肚明。
钱,没有人不喜欢。即便是遵守教旨,吃斋念佛的高僧们,也需要出来化缘,用钱财维修庙宇,重塑金身,更何况我们这些凡人。
听到贝肯的话,和尚与单老幺眼睛都红了,就差冲过来按住我的脑袋,点头答应。
不过我则没那么乐观。作为医者最怕的就是疑难杂症,更怕患者家属期望太高,最终事与愿违。
还记得老头子活着的时候,就因为这种事曾几次被人打出村子,像条狗1样到处乱逃。毕竟我们也是人,医术再高都有限度,无法百分之百从阎王爷手里抢人,那不是成了神话了么!
所以,丑话说在头里比较好。对此贝肯也同意,任务能不能接下,全在我检查完,能确定病情,有把握治疗之后再说。
现在玻璃屋的门被人从内部打开,我阻止和尚3人进入,包括贝肯都要在外面守着,自己1个人迈步进去,屋门随之闭合。
见到我进来,这些医护人员统统停下手里的工作,像是看怪物1样看着我,而后慢慢朝两边退去,把正中的路腾出来,供我直面病床与病人。
1位护士姐姐帮我套上了1身无菌装备,还戴了手套和口罩,连帽子也准备了,这才允许我走近病床。
等我看到病床上的女孩时,忍不住倒吸1口冷气。
这原本该是个花1样的年纪,漂亮可爱的姑娘,现在却被病痛折磨成只剩1副皮包骨头。
满是血丝的眼睛,不知道还能不能看见事物。
在病号服之下,能露出的皮肤上,宛如爬满了无数的红紫色线虫,随着姑娘的身体的抖动,它们似乎很是兴奋,如在皮下开了宴会1样活跃。
同时空气中伴随着1股子酸味,是极重的酸味,之前在柬埔寨,我曾闻到过类似的味道。
那是从巫母延伸出的身体中散发出来的味道。他曾经借助这种能力,帮自己苟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