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自幼在道观长大,自有记忆起,就是师祖和师父在带他,师祖说他是被丢弃在后山的,那时才不过百天,被包裹在破被子里丢在了山上,也是师祖机缘巧合发现了他,不然他早就被冻死在山上了。他的亲人就是师祖和师父,再没有旁人了。
现在这些人怎么能厚脸皮地说出这些话来,把他丢弃的时候怎么就不承认认是自己的亲人呢?
许如意透过殿门看了一会儿,清风很显然不情不愿,那胖女人把病殃子男人提溜到清风面前,“这窝囊废就是你爹,这些年吃我的穿我的,也该轮到你来尽孝了。”
那男人拼命去扒女人的手,可是拼尽力气也扒不开,只能气喘吁吁地抗议,“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不认识这孩子,别来祸害人家。”
“得了吧,别以为我不知道,跟我在一起这些年,还惦记着这孩子吧,年年找机会跑来送东西,你当我死了吗?”手下猛地用劲,将男人的耳朵揪得快要滴血,还是不解气,“啪啪”两掌拍到男人头顶,将男人打得晕头转向。“老娘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遇上你!”
那男人被打了,也不吭声,只是一串惊天动地的咳嗽又从嗓子里冒出来,咳得忍不住蹲到地上,那胖女人又嫌弃地放开了男人。
“呸!活该!老天都看不下去了,你周沐也有今天,这就是报应!”
许如意扭头看着玄烨,“师父,你就由着这疯婆子在这里胡闹,由着清风被欺负呀?”
玄烨苦着脸,他也不想自己的徒孙被欺负,只是他要是出去,也斗不过这泼妇。玄烨自认自己修道已久,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但以往接触的人大多对自己毕恭毕敬,哪有这般不讲理的泼妇。
玄烨老道很心塞,玄烨老道很委屈。
“如意呀,为师考考你,你看那男人面相如何?”
玄烨也不急着出去,如意来了,应该有法子对付那泼妇,不知道如意的相术学得怎么样。
许如意看了看外面那个病殃子,翻了个白眼,“师父,这病歪歪的男人一看就和清风有血缘关系,只不过是不是他爹还有待考证,这血缘关系挺近,不是父就是叔。看他样子已经病入膏肓、无力回天了,至于那个胖女人和那二流子小子一看就有血缘关系,应该是母子。这过了十几年找上门认亲,也没安什么好心。”
许如意看出男人的气运体已经接近透明,说明生命已经在流逝,命不久矣。
玄烨满意地点点头,这徒弟就是天赋好,短时间内能学到这个地步已经很不错了。
“不错,看得很准,那你再看看那泼妇。”
许如意惊奇地看了眼师父,“泼妇”这俩字儿说得这么顺口,可见平时也没少说。
玄烨看到徒弟惊奇的目光,猛然意识到什么,连忙假装咳嗽了两声。
许如意假装没听见,仔细看了看那女人的面相,又看了看她那乌云盖顶一样的气运体,越看越吃惊。
她看到此时那女人又去撕扯清风,清风没有防备,被抓住了道袍,他手忙脚乱想去把道袍拉回来,却被女人拉个了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清风欲哭无泪,这老娘们儿太彪悍了,这道袍他一年只有两身,还是师祖专门找人做的,清风可稀罕呢,现在被这老娘们儿扯坏了,师祖说得对,女人真是老虎。
许如意心里有了计较,“师父,看你徒弟去收拾那泼妇!”
让师父拿了清风的道袍穿上,手上拿了师父的拂尘,收拾妥当,找开殿门大步出去。
院子里的几人还在拉拉扯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互不相让。
许如意板着脸,清了清嗓子,然后尖着声音嚎了一嗓子,“哪来的野狗到我们道观来乱吠,清风,还不赶紧把狗打走?”
这尖锐的一嗓子嚎出来,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耳朵嗡嗡直响,忍不住放开手去掏耳朵。
许如意很满意,她前世可是练过播音主持的,自学了很久,能用音腔发出各种高中低的声音,这还是第一次试验,看来达到了河东狮吼的效果,只不过自己的耳朵也被膈得发麻,她拼命忍住才没去抓耳朵。
下次喊之前得先把自己耳朵塞好,不然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真不划算。
紧接着又是一嗓子,“清风,关门,打狗!”
清风终于反应过来,跑去把大门关了。
那二流子男子本来变了脸色,等看清许如意的长相,又忍不住眼前一亮,这观里还有这么美貌的小道姑,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就是这说起话来声音太尖锐,连着两嗓子差点没把他人给送走。
玄烨在大殿里差点也被徒弟这两嗓子送走,实在太难听了,像猫抓一样,他伸手揉了揉耳朵,又揉了揉耳朵,耳朵啊,你今天受罪了!
那三角眼的胖女人已经跳起来唾沫横飞的开骂。
“你说谁是野狗?”
许如意嘴一撇,继续尖着嗓子,“谁答应谁就是野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