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汪同达的话,凌汉心中冷笑,又是老生常谈的罪状。
这些罪名还用你告御状?
这都是人尽皆知的罪名了好不好?
而且人人都认为这些罪名就该按在李憨子头上,李憨子就应该是如此的做派。
可是……
这几项罪名哪有一个实证,哪有一个人证、物证?
不全都是道听途说的?
若是这些罪名里有一个有实证的,还用得着你汪同达今日告御状,老子早就把李余那憨子给抓起来了!
我和李憨子的仇可比你的深!
哎,老夫被李憨子骗苦了啊!
可惜了袁容那个好苗子啊!
“汪大人所言罪状,可有证据?”凌汉面无表情冷冷的说道。
“李憨子所作所为人尽皆知,还需要证据?”汪同达道。
“人尽皆知?知道什么?百姓深受其害,本官倒是希望汪御史给出解释?受害人在哪?”
凌汉追问。
“人尽皆知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的妄加猜测而已!”
“说什么纨绔、百姓深受其害,可有人证、物证?”
凌汉看着汪同达步步紧逼。
“嗯……”
“这……”
汪同达突然愣住了,他苦思冥想,确实没找到实证,被凌汉追问着,之前嚣张的气
焰一下子蔫住了,愣在原地,眼中竟然闪现出一丝慌乱。
“这什么这?可说的出来?可能举出实证?”凌汉冷喝道。
“凌都御史,即使没有实证,李余也不可入朝,若是国朝让如此风评的人,入朝为官,我大明百姓该如何看待我等?”汪同达道。
“呵,又转移攻讦方向了?风评?这李余堂堂国公之子,寻常胡闹也都是和勋贵子弟赌斗玩闹而已,从不曾欺辱寻常百姓,也不在闹市胡闹,寻常百姓从何而知风评与他。”
“李余的风评不过是以讹传讹、人云亦云而已,如何做的准?”
汪同达听着凌汉的话,眉头紧皱,半天也想不出来任何反抗之言。
扭头看向之前一同发对李余的同僚们,发现他们竟然集体偃旗息鼓,一碰上自己的视线就立马转开。
刚才还热血沸腾的汪同达,顿时明白了自己其实始终都是孤军奋战。
妥妥的是被当枪使了。
而且汪同达觉得自己也不应该是那杆出头的枪,在听着凌汉的质问之后,在感觉被同僚背叛之后,他突然彻底醒悟了,这些同僚反对李余入朝,似乎并不坚定,更多的则像是人云亦云的过江之鲫。
凌汉
也不等汪同达回话,话锋陡然一转道,“本官倒是要问问汪御史,为何如此反感李余入朝。”
凌汉这话一出来,朝堂之上氛围立即变了,群臣看汪同达的眼神变了。
凌汉为什么这么问,难道汪御史和李余有私仇?
“凌都御史这是何意?”汪同达气愤的看着凌汉,感觉自己铮铮铁骨被羞辱了一般。
“只是随口一问,汪御史对李余入朝一事,反应如此激烈,老夫见颇感意外。”凌汉道。
“御史本就有闻风奏事之权,事关国朝用人大事,本官言辞激烈些又有何不妥?”
汪同达说着朝高台上的朱元璋和太子朱标一拱手,“陛下、太子在上,我汪同达为官二十余载,一生清廉奉公执法,从不因私仇参奏,也不因私恩相授,老大人这般看我,实属不该!”
凌汉笑了。
御史,确实有闻风奏事之则,哪怕是听了小儿胡言,也能当做奏事的依据,但是你闻风奏事就行,我问问你就不行?
你能闻风奏事冤枉别人就行,我质疑一句你就不该?
这是何道理!
同样是做御史的,我这个都御史都不敢有两套保准啊!
汪同达这是明显的道德君子的做派,
只允许自己批判别人,根本就不允许别人质疑自己,甚至说自己一句,都觉得是被冒犯到了。
而泥腿子出身的朱元璋更是对读书人道德君子的做派更是厌恶至极。
你说别人行,别人说你,你就说自己是道德君子,你说我就是侮辱我,这样的人,朱元璋厌恶,而且是自青年时一直到老都是异常厌恶。
龙椅上的朱元璋,之前看着凌汉和汪同达辩论,脸上还带着几分看戏的恶趣味。
可是听着汪同达此时极其双标的话,眉头一皱,不悦之色立即挂在了脸上。
“够了!别吵了!”
“咱坐朝十余载,察觉御史闻风奏事,多是捕风捉影,但是当朝奏对,却又不得查,不得不辩论,实在是耽误时间!”
“国朝那么多事,岂能每日都开辩论大会!”
“御史奏言,也要有真有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