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于,乌若利殿下回来了。”有一名匈奴将领踏进匈奴的临时大帐躬身道。
“回来了?那就让他进来吧。”头曼沉声道。
“是。”那名匈奴将领领命而出,随即乌若利走了进来。
“父亲,孩儿无能,没能打败林岳,又让您失望了。”乌若利踏进大帐便跪伏在地面低声道。
头曼望着他一言不发,乌若利的头也始终抵在地面上。
诸多匈奴将领见状屏住呼吸,大帐内一片寂静。
过了许久,头曼才开口道:
“事情我已经了解了,胜败乃兵家常事,虽然这次是因你冒失才导致的失败,但最后秦军援军的到来,也是没办法预料到的事情。
不过你能安全回来,我还是很高兴。”
大帐内的一些将领露出讶异的神色,不过很快便恢复原状。
头曼单于平日里可没有这么和颜悦色!但如今与乌若利闲谈,虽是呵斥,但任谁都清楚乌若利在头曼的心中的位置。
乌若利听后身体微颤一下,嘴中泛起一丝苦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心头依旧回想着阿愣与察吉在逃亡途中对他所说的话,你逃出去就是最大的胜利!就相当于拯救了百万族人的生命。
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被俘......
“抬起头来!”头曼突然大喝道:“我挛鞮氏没有懦夫!”
头曼怒视乌若利,直到乌若利缓缓抬起头望着他,那双泛红的眼眶,头曼坚强的内心突然被触动,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众将见到乌若利如此模样,也是有些讶异,不明白他怎么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失败又有何妨!
这次二十万人失败了,下次便用两百万人,我就不信打不过一个小小的秦朝将军!
收起你那不值钱的泪水,草原上没有懦夫!”头曼呵斥道。
对于这个小儿子,乌若利在他心中不同于其它的孩子,他始终无法狠下心来说些重话。
乌若利努力的不让自己哭出来,可眼眶却更加泛红!
“你们都退下吧。”头曼对大帐内抬眼望天的诸多匈奴将领说道。
“是!”众将松了口气,快步离去。
身处于这种场合,对于他们来说无比煎熬。
待大帐内仅剩父子二人时,头曼才叹了口气开口道:“站起来,不就是输了么?你哭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如果是他的其它孩子,这个时候头曼早就一脚踹了过去,随后便是置之不理,任其自生自灭。但对于乌若利,这个他当上匈奴单于后的孩子,他却显得异常有耐心。
乌若利沉思良久后,鼓起勇气说道:“父亲,我想去北海。”
头曼眉头一皱,随后问道:“你不是才从那回来么,还去干什么?”
北海处于匈奴王庭的北部,水草丰富,更是匈奴的一处退路。
但此处不止有匈奴人,还有丁零人,双方一直在争夺北海的控制权,但丁零人骑术与射术并不逊色于匈奴,甚至犹有过之。
所以这些年来小摩擦不断,大战也常有发生,头曼甚至将他的一部分亲军调集到北海对抗丁零人,那支骑军便是如今乌若利帐下的北海骑军。
“孩儿如今还有很大程度的不足,所以想去那里继续磨砺一番,直到成长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乌若利低声道,但语气却异常的坚定。
“你也知道那不是个好去处,你考虑清楚了?你母亲可是很想你。”头曼笑道。
“考虑清楚了。”乌若利下定决心说道:“孩儿对父亲、母亲、对族人都有所亏欠,所以孩子想彻底征服北海,赶走丁零人,将北海完完整整的献给父亲、母亲与族人!”
“那不是你该考虑的事情,你陪在我身边,一样可以成为男子汉。”头曼轻笑道:“是不是有心结了?我可以派高手去杀了那个林岳。”
乌若利闻言摇了摇头,满脸坚毅的说道:“他只是孩儿的磨刀石!”
头曼面有喜色,却故作问道:“何谓磨刀石?”
“他只是孩儿成长路上的一个磨砺对象而已,有他在,孩儿便有了目标!
林岳给孩儿带来的耻辱,便是孩儿的动力!此仇未报,孩儿便一刻不敢懈怠,”乌若利脸色坚毅,语气不容置疑。
“好。”头曼止不住的点头,随后笑道:“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
“唉,即使不舍,但雏鹰终究有离开雄鹰羽翼庇护的那一天,我能做的便是推你一把。
便让察吉跟着你去吧,我期待你在北海翱翔,巡视九天,成为真正的勇士。”头曼满眼期待道。
“是,父亲!
孩儿此去,不破丁零,誓不踏出北海一步!”乌若利拱手,随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