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泽再次起身跪在地上,“公子,唐泽所言,句句属实。”
司马绯迟迟没有出声。
她打从让唐泽楚离二人上马车之时起,就知道这事会牵扯出当朝的高位权臣,她猜想过许多人,唯独没想过裴铮。
可她为什么没怀疑裴铮呢?
裴铮声名再好,她也没有当面见过,从来都是耳听为虚,她怎么会如此信他?
难道……因为裴铮是谢淼的老师?
她当了几天谢淼,心里就下意识偏向他了?
啧。
意识到这点,司马绯烦躁地起身,面上的表情也很是不耐。
“常随,你带楚离回去休息吧,这事改日再议。”
“是。”察觉到公子面上的不善,常随赶紧去扶楚离,不敢多留。
楚离却不想起来,“公子,真是裴相他……”
司马绯望入唐泽眼底,“唐泽,我知你心里着急,这事急不得,还需从长计议。”
“你在我的府邸很安全,先和楚离好好养伤吧。”说完这话,司马绯径直离开会客厅。
唐泽面上刚恢复了点的血色此时又惨白了回去,他对着常随喃喃道:“公子他……他是不是不信我……”
常随再次去扶他,“你别多想,我送你回去休息。”
见楚离面上的表情似是还有不甘,常随想了想还是说道:“我不知道公子他信不信你,我只知道我跟随公子这么多年,他从来不会对想做的任何一件事敷衍了之。”
“而今天你们这事,公子他好像管定了。”
……
将楚离送回房后,常随舒展了一下累极的身子。
他顶着沉重的眼皮回房,门才刚推开一个缝,一只小黑鸟从空中飞来并落在他的肩头。
小黑传信回来了。
常随强振起精神,将小黑鸟脚下来自宫中的回信取出。
刚看了几行内容,常随的睡意顿时全跑没了,他再加紧扫过剩下的内容,一瞬间连房门都忘了关,直接紧攥着那张纸条在府邸内飞奔起来。
原本停靠在常随肩上的小黑鸟跌下他的肩膀,它吓得一连扑棱了好几下翅膀,叽叽喳喳地怪叫上好几声才慢悠悠飞走。
“公子!公子!”
司马绯正就着盆水简单地擦洗手脚,常随吵闹的声音让她手上的拭布一个不稳掉进了水里。
这常随,不会是晓芸的亲哥哥吧?怎么都这么咋咋呼呼的……
司马绯重新拧干拭布,卷回袖子理好衣服,对着门外说道:“门没落锁,进来吧。”
常随急急闯入,“公子,不好了!”
司马绯端起谢淼那副世家子弟的云淡风轻,继续用拭布淡定地擦着手,“什么事?”
“您的佳人……”常随调整了下气息,“您的佳人今晚收了几个长相俊美的内监!是五公主送的。”
司马绯手上的拭布掉了,“你说什么?”语气已隐有森冷。
世家公子向来喜怒不形于色,拥有绝世公子美称的谢淼更是如此。
司马绯显然怒极。
每年不计其数的公卿贵族给谢淼送美人佳人,哪次有人能真的入了他的府邸?凭他谢淼的本事,几个内监还拒绝不了?
她不信!
梨苑是她母亲留下来的院子,院内哪怕是一颗花草都是尽力维持原样。
谢淼居然替主人不在的院子迎下了些不三不四的人!
想到这,司马绯忽然噎了一下……虽然她今天也让唐泽楚离二人入了谢淼的府邸……可这二人和那些俊俏内监能一样吗?
常随第一次见主子这么大情绪,赶紧替宫中那位辩解,“可能……可能是五公主硬要塞人,四公主不得已才收下的……”
司马绯被提醒了。
呵。司马黛这坑人的小心思还是那么多。
现在都城中盛传‘谢十三’和‘四公主’看对眼,司马黛这是沉不住气开始出昏招了。
往梨苑送几个名为内监实为面首的人,改日带人去捉奸一番,再让事情传到谢十三耳里,最好让谢十三当场对四公主失望甚至厌弃。
到时候都城中盛传的话茬就又是另外一个样子。
司马绯气笑了。她都能想到司马黛是故意搞事,谢淼怎么会想不到?他为什么会真的收下那几个面首?
想到某种可能性,司马绯蓦地抬眼看向常随,“府内……应当没有婢女吧?”语气探究,隐有质问的意味在里面。
常随没想到主子会这么问,慌乱摆起双手,“没有没有!公子您都那样了……”他后半句话说地眼神有些躲闪,“就连您说看上宫中那位,我也不大信的……”
公子您都那样了?
公子我哪样啊?
司马绯呼吸一窒。
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