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车很破很旧，只有二十来个座位，却挤了五十多个人，她们两个被迫挤在一个座位上，这个位置还是王祥玉硬生生的抢来的。
“祥玉是个好孩子，只要我还有命回来，我一定要报答他。”
上车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车内气味太大的缘故，黄凤霞的精神状态就不太好，反复念叨起侄子王祥玉的好，周红红也静静的聆听着，这王祥玉确实挺不错的。
叭叭叭，很快客车就发动了，一经发动就剧烈抖动起来，随之而来的是刺鼻的汽油味，几个妇女连同黄凤霞都不约而同的哇一声就吐了出来。
一大摊黄色的稀粥和青菜叶全吐在了周红红的身上。
浓烈的气味连周红红都有些遭不住，只觉得肚子里翻江倒海，也想吐。
原本身边挤满的人，竟在这一刻硬生生的挤出了一个空隙，车上的人似乎都见怪不怪，但也有几个露出厌恶的眼神。
“大娘，你是头一回坐车吧，没事的，我第一次坐车也这样。”
黄知青就坐在两人的前面，听到动静后立马递过来一条汗巾，安慰道。
周红红接过汗巾，还没来得及擦拭，客车又突然一个急刹，黄凤霞又哇的吐了一大口黄水，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起来。
把周红红头发都给湿透了，整个人都被馊臭味笼罩了。
周红红也瞬间遭不住了，也开始干呕，周围的乘客都纷纷露出狰狞表情。
“啊……死老太婆，要吐回家吐去，溅我一身，赶紧给我擦干净！”
邻座年轻女人突然发出尖叫，怒视着黄凤霞，又指了指身上的碎花衬衫上，的确被溅了一个鸡蛋大小的印子。
原本周围乘客的注意力都在黄凤霞和周红红身上，瞬间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当看清楚具体情况后都没人说话。
“我这可是我买的确良的，今天还是头一次穿，就被这个老东西给弄脏了，你们大家评评理。”
女乘客见其他人不说话，继续发作。
“你们是冷血动物，你们的心是黑的，你们的思想被腐蚀了，没一个好东西。”
周围的乘客你看我，我看你，还是没人搭茬，气的那女乘客乱叫。
“这位同志，我代她们给你道个歉，我来帮你擦干净，这老人小孩出门不容易，你多担待担待。”
正在打盹的黄知青一下子就被惊醒了，他扭头一看就明白了个大概，立马从包里拿出一件蓝色的衬衫，正准备起身却被女乘客的连环炮轰。
“你谁啊，你是她们的什么人啊，你凭什么向我道歉啊”
“我告诉你，我不接受！”
“担待？凭什么我要担待她，也不知道哪来的王八羔子，往鼻子里插两根葱就敢装大象了。”
那女乘客见到黄知青站出来，嘴角一撇，挺起干瘪的胸口对着黄知青，劈头盖脸的发难。
黄知青脸瞬间涨红了，转过身去，像只落败的公鸡。
“这位同志都给你道歉了，还要帮你擦，你不同意就算了，怎么还出口伤人呢。”
这时从人群中挤出一个黄头发的大婶，指着女乘客就说。
“出口伤人？伤你妈个头，一群乡下土包子多管闲事。”
女乘客见把黄知青骂的不说了，刚有几分得意，又跳出来个大婶，顿时嗓门更大了几分。
那大婶抿着嘴白了女乘客一眼也不再说话，反而在自己的包里摸索着什么。
女乘客见大婶不接招，又把枪口对准了黄凤霞，用胳膊肘推了推黄凤霞，声音更加尖锐。
“老东西，给我起来，赶紧给我擦干净！”
此刻黄凤霞已经晕的七荤八素的了，根本无力回应，反而大有倒向女乘客身上的意思，吓得女乘客一把推开了黄凤霞，不敢再发作。
周红红眉头一挑，她被溅了一身头发都湿透了，还没发作，她被溅到了一点点就在这拿乔。
不给点颜色是不行了，她曲指成爪，正要出手，谁知道客车突然一个急刹，那女乘客直接扑在了周红红的身上从脸上到身上都沾满了污秽。
然后那女乘客发出了杀猪般的叫声，张开两只爪子就要去挠黄凤霞和周红红，却被黄知青眼疾手快的拦了下来，与此同时一只小手则顺势缩了回来。
“你这位女同志怎么回事，刚刚人家要帮你擦，你又不同意，现在可怨不着人，还要打人，你是哪个公社？”
大婶从包里翻出一个红袖章，戴在手臂上，那女乘客当即脸色一变立马转过身，默默从包里取出手帕擦脸，边擦边干呕。
哼，大婶不屑的的看了看女乘客，从包里翻出一条毛巾沾了点水，帮周红红从头到尾擦一遍。
“好孩子别怕，像她这种人就只会欺负老人和小孩，一点公德心都没有，还的确良，你就穿金子做的衣裳也是白搭。”
大婶轻轻的拍了拍，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