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秋归心似箭,一路疾驰,和影一两人终于在第十五天的时候,赶回了天清观。
距离四十九天还有三天了。
道观里诵经声依然不绝于耳,道长和其他道士依然专注虔诚。
只是道场已经搬进了大殿里。因为前几天出了点状况,道长在诵经过程中,突然吐血,大家就都到大殿里来做法事了。
顾秋和影一顾不上风尘仆仆,沐浴更衣之后,继续去大殿里诵经去了。中午轮班就餐的时候,顾秋去拜见了道长。
却发现道长脸色不好,身体虚弱。
顾秋很担心。
“道长,您一定保重身体!晚辈担心您。”
天清道长微笑地看着他:“看到你平安归来,我就放心了。只是我给你妻做法事之中出现了次怪事。老道一直参不透原因。”
“道长您说。”
“十七天前的半夜时分,道场突然出现剧烈的动荡不安。之前我从山里救回来的一个女子,昏迷了三十多天,全靠稀粥续命。道场晃动那天,她突然诈尸了一般,眼神发直,全身僵硬,从床上跳下来,在后院抢了一匹马,就狂奔而去。”
道长叹了口气:“在她踏出道观的瞬间,我就觉得心怀激荡,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
顾秋赶紧倒了杯茶,递过去。
“三天前,她突然驾马而归,身上有灰尘有血迹。冲进来的瞬间,又激荡地我口吐鲜血。她目光呆滞,如僵尸一般,回来就直挺挺地躺回床上,还带着块面巾。到现在也没有醒过来。”
顾秋用那双粗糙的双手紧紧捂住眼睛,咬紧下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原因,他大概是知道了。
他跪下,端端正正给天清道长磕了个头。
“我能去看看你救的那个人吗?”顾秋稳住激荡的心潮。
“嗯,可以,不过得门口的狼同意才行。”
顾秋点了点头。
他仔细把衣服上的褶皱拽平,刮了胡子,头发炸成高马尾,往房间走去。
门口的三头狼,一头白狼,加小黑小白牢牢守在门口。
顾秋走过去,挨个抚摸了他们的脊背,轻轻说起:“我知道是她,让我进去陪她好不好?”
白狼蹲在地上,舔了舔顾秋的掌心,放他进去了。
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写的可能就是顾秋吧。
他一步步走到床边,看到大床上躺着一个人。全身穿着荒漠迷彩,腰上还扎着一个宽腰带。迷彩服上血迹斑斑,鞋底上全是泥巴。
是了,前几天下小雨了。
她的头发短短的,眉眼很是英气!眉心正中有个红色的印记,如点了红色的胭脂,脸上戴着同色系荒漠面巾。两只有些粗糙的带茧子的手交握身前。
只一眼,一眼万年。
只一眼,他就知道这就是她,是那个千年后的她,是那个为了他几次以身犯险的阿笑,是那个在昏迷中都要千里迢迢赶去救自己的妻子!
顾秋扑上去,痛哭流涕,用力把她紧紧抱进怀里,一遍遍喊着阿笑!
就听院外突然一阵喧哗,就见两个道人扶着天清道长进来,道长嘴边还有刚吐出的鲜血。
“别喊她,你一喊她,她就心情激荡,但她此刻三魂六魄还没有彻底归位,所以容易发生意外。一定要平静。”天清喘着粗气。
顾秋轻轻放下她,冲过来,拉着道长的袖子,喜形于色:“知道了。道长我告诉你,她就是周笑,是我的妻子。”
他又凑过去,贴在道长耳边说:“她来自千年之后……”
道长一下子捂住了他的嘴:“天机不可泄露。莫问莫说。”
顾秋笑着点头,笑着笑着就哭了!
道长摸摸他的头:“去门口守着她吧,你在里面,她容易心潮起伏,情绪激荡。”
“道长,我保证我在屋里不再说话,不再刺激她,就坐在这里,一句话都不说,好不好?”
道长擦去嘴角的血迹,看了一眼两人,轻轻说:“嗯。”然后就出去继续做法事去了。
顾秋擦了泪,点点头,走回床边,珍重地吻了吻她的额头,又贴着面纱吻了吻她的嘴唇,在她耳边轻声说:
“阿笑,别怕,路再黑再远也要回来,我就在这里守着你,这次哪里都不去,一直守着你。”
他不会随意解开阿笑的面纱,他要她心甘情愿解开,给他看完整的自己。
他愿意用一生的时间去等。
把椅子搬到床边,顾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大殿里,道长带着道士们依然在一遍遍诵经,一遍遍用经文,用毕生的修为点亮着周笑回家的路,引领着她的魂魄一步步走来。
好黑啊!这是哪里?
现代的周笑手里提着狙击枪,行走在一条漆黑的路上,四周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