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郁竹瞪大双眼。
梅凌青见状,拧起了眉,“你还在意着他?”
“不!”
柳郁竹果断摇头,“早已心死。”
梅凌青展颜一笑。
柳郁竹坦言:“我确实恨他,但不是恨他辜负了我的感情,而是其他我暂时没法向你解释的事情。不过,我也从没想过要守寡,比起为他守寡,我更愿意凭本事全身而退。”
“好!我帮你。”
梅凌青目光炙热地看着她,“我帮你全身而退。”
“可你现在……”
柳郁竹欲言又止。
眼下的梅凌青,同样步履维艰,不比自己好到哪里去,尤其撞见了方才林玉颜的可疑行径,更是让她替他担心。
“我不希望拖累到你,梅凌青。”
梅凌青忍住将她揽入怀中的冲动,笃定说:“你不会!”
“我已帮你说服了魏羡灵。”
他随后与她聊起了“伞盖”计划……
待她离去,先前与林玉颜密会的人影从暗处步出,对梅凌青垂首道:“二少爷,我已将您‘命不久矣’的消息告诉了大夫人。”
梅凌青颔了颔首。
那人见状,将头垂得更低了,“小的…小的能将功抵过吗?”
梅凌青没有回答,转身径直回了屋。
那人一直低垂着头,直至其身影消失在夜色里,这才颤巍巍地退回到暗处……
“夫君,祝你高中状元!”
转眼便来到殿试那日,碧玉儿为梅凌海穿戴整齐,而后笑盈盈地望着他,由衷期盼着他能高中状元,最不济,也能入前五甲,这样就能又获得一个妾室名额。
而这个名额,她非要不可。
也一定能要到!
自从梅凌海在她面前坦诚那个秘密后,她便夜夜满足他的欲望,讨他欢心的同时,也让他沉沦其间,再次把柳郁竹抛诸九霄云外。
掌控感回归后,她不用在柳郁竹面前继续扮姐妹情深了,当二人一同目送梅凌海奔赴考场时,她觑着柳郁竹,哂笑着问:“姐姐是希望夫君高中,还是不希望呢?”
“妹妹是非常希望夫君能高中吧?”柳郁竹斜睨着她。
“哼!”碧玉儿不置可否。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
丢下这句意味深长的话,柳郁竹便回屋了。
碧玉儿娥眉微蹙,莫名感到一阵不安,于是直奔主院,陪老夫人念经祈福。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碧娘莫要太过在意。”
然而,碧玉儿却没有像从前一样,在老夫人这里得到慰藉。
“大少爷能高中,可是光宗耀祖之事。”碧玉儿凝眉提醒。
可侯爷却不希望是他来光宗耀祖啊!
老夫人在心里感叹。
“海儿不应该插手父辈的恩怨。”她委婉道。
碧玉儿没听明白,但又不敢问太多。
梅凌海到底又闯了什么祸?
“听说,你在到处找我。”
当梅凌海乘坐的马车途经鼓楼街的交叉口时,因人多车杂被迫慢下速度,而就在这时,另一辆马车从其身旁缓缓驶过,一名美若天仙的妇人透过车窗,向探头出来焦急张望的梅凌海挥了挥手中的帕子。
“彤…彤娘?”
梅凌海愕然瞠目。
彤娘冲他莞尔一笑,然后唤着车夫绕道离去。
梅凌海看看前面的拥堵,又扭头望向彤娘离开的马车,犹豫少顷,随即命车夫追了上去。
“彤娘!”
就在两辆马车你追我逃之际,一排伞盖整齐地摆放在大殿门口,等待天子降临于此,召见这一届的贡士。
望着陆续进来的贡士,魏羡灵略微紧张。
尽管“伞盖”计划是由梅凌青和竹晴雨共同布下的,也提前试过三次,但临到场时,还是担心出差池。
“万一…我说万一,你那位堂兄没有英勇护驾,到时谁来保护我舅父?”
他瞥向站在身后的一名侍卫,小声探问。
而那人正是乔装后的梅凌青。
他不动声色地说:“只要护驾的人不是他,暗器都不会淬毒。”
“你真打算至他于死地?”魏羡灵又问。
梅凌青风轻云淡地说:“以他之命换梅林侯府荣耀门庭,他死得其所。”
“啧!看来是得侯爷默许的。”魏羡灵咂舌。
“当然,也是他们长房自找的。”他跟着又道。
梅凌青不予置评。
魏羡灵瞥着他,“还有呢?不单单只是为自己报仇,为侯爷断长房命脉吧?”
梅凌青目光澄清地与他对视,“可怜寡嫂,将她娶进门替亡兄继续照顾,可歌可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