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芯:我们和好啦!
宴雁:?……
宴雁把举起的手机放下,从电脑旁边探出头来,看向对面的姚芯;后者笑得简直就像她那个一年和前男友复合八百回的闺蜜。
她转手发了个“6”过去。
唯一一点不同的是,姚芯最近被安排去与市场营销部做工作对接,忙得脚不沾地,没工夫把他和钱垣和好的过程逐字逐句地分享给宴雁——虽然她其实是有点好奇的。
两个部门之间隔了三层,姚芯天天乘电梯跑上跑下,倒也不抱怨。这天他照例带着文件要上楼,动作慢了一步,他赶到时电梯门刚刚合上,他等了一会心想算了,他爬楼梯上去都比这快。
安全通道少有人经过,即使每天都有人打扫,楼道里的阴冷感也挥之不去。门半掩着,留有一人通过的空间,姚芯没有伸手去碰,直接抱着文件闪身进去。
不知从哪灌进了风,风声回荡在空旷的楼梯间,旋转着撞上墙壁,发出宛若呜咽的声音。明明是大中午,听着这个声音,姚芯无端起了层冷汗,搓搓自己的手臂加快脚步往上走,但越往上那声音却越清晰,简直就像——
真的有人在哭。
姚芯停在从四楼通向五楼的那层平台,有些尴尬地望着坐在台阶上捂脸抽泣的女孩。
听到脚步,女孩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看了他一眼,又飞快地把头埋下去,抬起手腕给自己擦泪,极力克制住自己的呜咽,肩膀却仍在止不住的颤抖。
姚芯手足无措,单手抱着文件,一手在口袋里摸索着,最终掏出一包纸巾,他走到女孩身边,小心翼翼地递给她,“你怎么了?”
女孩红肿的眼睛看向他,接过了那包纸巾,然后摇了摇头,沙哑的嗓子挤出来一声气音的“谢谢”。
她没有要开口倾诉的意思,姚芯唯一能做的就是递上纸巾,然后默默离开。但当他往上走了几步,他想了想,还是回过头去,用尽量不会惊扰到她的音量轻柔地开口道:“那个……我叫姚芯,是人力资源部五组的,如果你想要和人说说话……你可以来找我。”
之后两天,没人到工位上来找他,他也没同其他人说过,只当那天是那个女孩压力太大,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发泄一下。他渐渐放心下来,把这件事抛在脑后。
“Linda是不是又去经理办公室了……”
“天啊,她和苏经理不会是真的吧……”
“有可能呢,我上次路过办公室,听见苏经理和她说话的声音,可温柔了……”
姚芯双手放在键盘上,神色严肃地盯着屏幕,但打开许久的文档依旧是一片空白。隔壁工位的几个同事刚刚讨论的内容不巧被他听了个正着,最近“苏经理”和“Linda”这两个词条在同事们私下八卦的口中被频繁提起,就连他这个向来被排挤在八卦圈之外的人都吃到了瓜——似乎是他们部门的一个叫Linda的女孩和苏裕清正在发展办公室恋情。
不可能吧。他在内心腹诽。而且他完全无法想象苏裕清怎样温柔地说话,他觉得对方只有发火和阴阳怪气两种状态——或者就是在到达这两种状态的路上。
“带薪摸鱼呢?”
听到这个声音,姚芯条件反射地一激灵,抬头就对上苏裕清似笑非笑的那张脸。
旁边正讨论着的同事一下噤若寒蝉,纷纷坐回自己的工位眼观鼻鼻观心。
姚芯在心里喊着不公平,凭什么只抓自己,但嘴上仍然扯谎,假装一副乖巧的样子回答道:“没有摸鱼,我在构思。”
“哦。”苏裕清拖长音,好整以暇地往他桌边一靠,“构思了什么?说来听听。”
“……”姚芯沉默。
好在苏裕清不是真要听他说,似乎只是过来找个茬,欣赏一下姚芯气成河豚又敢怒不敢言的模样,随口念叨两句就走了。
姚芯伸长了脖子目送他走进办公室,立刻抄起手机给宴雁打字:那个八卦绝对是假的!怎么会有人喜欢这样的人!苏裕清一辈子找不到对象!
后面跟了几个小兔生气的表情。
宴雁回复:支持,谁家好人谈了恋爱还天天过来调戏下属啊……
姚芯还没来得及针对“调戏”一词作出质疑,宴雁又给他发来一个消息:但是我有个事想说,就是关于Linda的,你认识她吗?
姚芯:不认识。
他刚把消息发过去,眼尖地发现苏裕清又推开办公室的门走出来,于是立刻放下手机,宴雁也只好作罢。
等到中午吃饭时,宴雁俯身凑近了些,犹豫着开口:“苏经理和Linda那个事,你们觉得有几分可信?”
“我们上午不是在手机上说过不可能了嘛。”姚芯有些疑惑,宴雁向来是有话直说,从没见过她这样吞吞吐吐。于是他又戳了戳旁边的钱垣,问:“钱垣,你觉得呢?”
“我觉得……苏裕清虽然为人不怎么样,但不像是会做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