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腿几乎没有可以恢复的可能。
在之前，他只想让沈谨瑶好好地活着。
可现在，他甚至是没有勇气跟她说，她的腿已经彻底废了，根本无法开口。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脑海里，竟然回忆起当初他见到沈谨瑶的第一眼。
那个时候小姑娘的腿还是好好的，纤长白皙。
小腿肌肉匀称。
她就那样稳稳当当地走到自己面前，每一步都十分坚定。
那一刻的沈谨瑶身上，好像笼罩着一层光，那是她沈谨瑶的骄傲，也是她沈家儿女的样貌。
“好生奇怪……”
厉寒川不由捏了捏眉心，看着自己这样，他越发地觉得嘲讽。
一切都是他自己做的孽。
哪怕是已经意识到了对沈谨瑶的感情。
可他还是说不出一句好话来，永远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过去的厉寒川有多讨厌沈谨瑶。
就有多讨厌跟她生活中相处的每一个瞬间。
现在对那些回忆就有多怀念。
不知为何，最近这段时间。
那段记忆竟然在他的脑海里异常地清晰，像是一遍一遍地提醒着他，过去都发生了些什么。
反倒是付烟烟，那个他从过去开始就牵肠挂肚的人。
一直被他放在心头的那个人。
在这一刻竟然开始慢慢地，从他的记忆里面淡去。
甚至有时候，他会恍然想不起烟烟的模样。
“寒川哥哥，你如果后悔了，你可以直说的。”
厉寒川怔了一怔，有些没反应过来。
他缓过神来，转而去看付暖暖。
等着付暖暖接下来的话。
而此时，付暖暖竟然当真情真意切地有些委屈，诉说着她心底的难过。
“寒川哥哥，你现在是不是已经感到后悔了？你不想为我姐姐报仇，也不想那样对沈谨瑶，你想跟她好好生活，对吗？
其实对你来说，现在的我不过就是一个拖累，是你们整个厉家的累赘，你大可以直接告诉我，只要你说后面的事情，这无须你担心。
姐姐对你的牺牲，她为你做的事情，以后付家绝对闭口不谈，也不会有任何一个人再知道，至于伯母答应过我的，让我去公司辅助你，你就当没说过，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我……”
“够了！”
厉寒川恼怒地打断她说的话。
他心中满是心虚，这种情绪有些戳中厉寒川，反倒瞧着有些恼羞成怒。
这一刻，他不仅仅是心虚，甚至还觉得有些侥幸。
好在他已经让沈谨瑶提前出去了，因此无论他说什么。
沈谨瑶都不会听到，这些话，大概只会让她更加难过。
厉母见他眼神似乎有所触动，更是趁机添油加醋。
“寒川，你已经错过一回了，绝对不能一错再错，你应该还没忘付烟烟对你的救命之恩吧，再说那丫头也吃了那么多苦，你总不能当都没发生过吧。”
厉母刻意做出一副伤心的样子。
她从一旁抽出纸巾来，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你姐姐在我这里永远独一无二！至于公司，你想来就来吧，我去上班了。”
厉寒川冷漠，说完抬脚就走。
一直到厉寒川离开。
付暖暖依旧开心不起来，她一手托着盘子里的培根。
就像是在戳傻了眼的脸一样，十分用力，眸光幽深，又带着怨怼。
“行了暖暖，也差不多了，反正你今晚哥哥不也同意你去公司吗？你有什么不高兴的？”
“但是沈谨瑶也去了呀！”付暖暖手上的动作肃然，顿下叉子。
在盘子上留下一道十分刺耳的声音，她脸上的天真不复存在。
那张看似清清白白的小脸，此刻阴沉沉地可怕。
“那有什么？你要相信寒川，根本就不喜欢那个女人这么做，无非是为了折磨她！”
厉母目前为止没有什么不满意的。
因为对他来说，厉寒川之所以会带着沈谨瑶过去公司。
还不是为了更好地折磨她，更何况这件事情，就连老爷子自己都答应了。
那么沈谨瑶就更别想在公司搞什么破坏。
厉氏集团家大业大，可同样的对员工的要求也是十分苛刻的。
要知道一个孕妇在厉氏，都不一定能撑得下来。
更加不要说沈谨瑶，她现在身体不好，怀着这个孩子也不稳当，说不定随时就会流胎。
“要是……”
“伯母，你也太天真了吧？厉寒川他都已经……”
付暖暖实在是气急了，几乎是下意识地反驳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