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拗不过她,只能答应。
吹干头发和衣服,回到办公室,将吹风机还给了辛时佳。
整个部门都开始了一整天的忙碌。
中午,花牧又发来消息:“问得怎么样?你妈怎么说?”
看到‘你妈’两字,花落不想回他。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花牧称呼家里的人,都会在前面加一个你字,你爸,你妈,你姐,你外公外婆之类的,就感觉他不是这个家的人一样。
忙碌了整整一天,直到夜里十一点,手上的事情才告一个段落。
“啊……终于是好了。”辛时佳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站起身。
花落将电脑上的文件保存好,抬头道:“你们快回去吧,打车回去快些,把申请填好,我现在帮你们批掉。”
“好的,谢谢落落姐。”季铭和孟浩斯都点开公司OA系统,填写打车申请。
辛时佳却是摆手道:“我就不用打车啦,我哥过来接我。”
孟浩斯抬头:“确定是哥哥,不是男朋友?”
“切,男朋友有哥哥香么?我男朋友还不知道在哪个孕妇的肚子里勒。”
“佳佳,你想老牛吃嫩草?”
“谁老牛?你才老牛勒!”辛时佳追着孟浩斯一阵狂拍。
花落和季铭被两人逗笑。
“落落姐,那我也回去了,你回家注意安全。”
“好,拜拜。”
等大家都走后,花落检查了一遍发出去的邮件,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后,这才关了电脑。
现在确实太晚了,不想再去坐地铁,她直接叫了个车。
因为连着下了一天的雨,街道上到处湿漉漉的,经过一排梧桐树时,树叶上积聚的水珠滴落,恰巧掉在了她的脖子上,花落抬手抹掉,往边上靠了靠。
在盛京这座城市,即使已经到了这个点,大马路上依旧是车水马龙,霓虹灯彻夜闪烁。
今天真的是有些累了,叫到的这辆车味道又极大,她一上车,脑袋就开始昏昏沉沉的。
还是睡觉吧,她将手机扔进了包里,调整了一下姿势,靠着椅背闭上了眼睛。
迷迷糊糊中,竟然还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才几岁。大过年的,家家户户贴对联,挂灯笼,鞭炮烟花齐响,欢喜一片。
小孩子最喜欢过年了,他们家姐弟三人也一样。穿着新衣服,手提一个大袋子,随着自家大人挨家挨户地去族里拜年,然后将收到的糖果瓜子装进袋子里提回去,可以吃上好久。
花落从小就性子好,学习成绩也不错,所以爷爷奶奶对她虽说不算好,但也不算差。
她就记得,有一次过年,爷爷奶奶给所有孙辈的红包都是二十,唯独给她的是一百。
偏僻的农村里,那个时候家里是真的穷,孩子又多,大家填饱肚子都困难。她就记得一块钱可以买上一大捧牛奶糖,一百块其实还挺多的。
只是,因为大人之间的恩怨,他们家被分出去过了,不对,应该说是被赶出去了。
爸妈为了争一口气,借了外公外婆的钱去了镇上做生意,与爷爷奶奶家基本上断了联系。
过了几年,关系缓和了一点点,但最多也就过年的时候回一趟老家,拜个年,吃上一顿饭。
后面花落上了初中,高中,都在学校寄宿,一个月就回家休息两天,自然想不到基本没有联系的爷爷奶奶。
后面上了大学,寒暑假忙着做兼职,很少回家。而且年龄也已经大了,和从小不亲的爷爷奶奶更加亲近不起来。
他们家与爷爷奶奶的关系就如同那种有着血缘关系的陌生人般,最多在镇上碰到了,喊上一声,问一句最近身体可还好。
三十年来,就连这样的对话都没有过几次。
所以,说真的,听到爷爷不好了几个字,花落内心其实非常平静。平静到还不如几月前听闻一个同事突然猝死的消息来得震惊。
但矛盾的是,她又认为,作为血亲,一脉相承的直系孙女,回家一趟送送他老人家也是应该的,算是尽了这一生浅薄的祖孙情分。
出租车已经到达小区门口,司机师傅轻唤一声,提醒她该下车了。
花落同师傅道谢,让他直接将车子开进小区,小区大门离楼栋门口还要走个十来分钟,她太累了,不想再走。
来到家门口,打开出租屋房门的那一刹那,一股刺鼻的味道席卷而来。
花落蹙眉,憋住呼吸,迅速打开过道上的内窗,将窗帘用绳子绑到了一起,让房间透透气。
来盛京七年多,刚开始住在三姨家,又在小姨家住过一阵,后面她一直在外边租房子住。
盛京的房价贵得吓人,不止是买房,租房也贵。花落不舍得花太多钱用在房租上。想着也就周六周日在家里待的时间比较长,工作日差不多就回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