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古至今,在农村死了人,家里人都是要把家里的畜生赶得远远的,因为传言死尸胸腔里存有一口气,如果受了什么神秘的刺激或是外部的呼吸,死尸就会凭这一口气活过来。但是因为大脑已经死去,活过来的人自然也就是糊涂的,要么浑浑噩噩,要么扑人伤人。这其中最要防猫,尤其是黑猫。老人家说黑猫要是跳过了死尸,多半就要诈尸。诈尸的人力气很大,会害人,只有割断喉咙才能安静。其中最著名的莫过于猫脸老太太的传闻。
你们也许听过很多关于猫脸老太太的传闻,但我今天要讲的这个,肯定不一样。
1995年5月。哈尔滨市道外区。
开春的哈尔滨已经不下雪了但依旧是冷,天还黑着,道路两侧勤劳的环卫工人穿着厚棉衣开始作业时,一辆警用吉普车出现在这老城区的街上,两盏车头大灯射出来锥形的光柱,在黎明前的黑暗中甚是明亮。车子里,收音台夹着杂音正播放流行金曲《路灯下的小姑娘》,年轻的高明和农拥军正坐在后排聊些闲话,驾车的是一个年长的便衣警员,一副不修边幅的模样,呼吸时喷出的气息几乎和二手烟差不多一个味。
吉普车转进一个岔口,下坡,没多久就看见远处的老胡同区,原本是一处村庄,在改革开放的城市化进程中被城市融为一体,然而发展滞后,自成一派闹中取静的景象。那里一片昏暗,只在朦胧中显出许多平房轮廓。开车的警员稍稍扭动僵硬的腰部说:“快到了。”
高明凑到前排说:“喂,老许,大半夜紧张兮兮地把我叫出来,开了一个多小时车,就到这犄角旮旯的地方?”
老警员尚未回答,一旁农拥军拍一下他脑袋:“什么老许?没大没小的,叫许老师。”
高明冷笑:“他教你刑侦又不教我。我是武警,你们是公安,不存在上下级关系,我不叫老许叫什么?”
“你小子在部队本事没学会,就学会耍犟嘴。”农拥军道,“老师你说两句,别惯着他。”
老警员许国华却面无表情,说:“小高,我让老骆叫你带的东西你带了吧?”
“放心,忘带脑袋也忘不了家伙。一条滚雷(雷明顿870),一把54式,打熊都够了!我一直都想用滚雷喷点什么东西,没个机会。”高明得意的说,“不够还有这个。”他掏出一颗手雷在农拥军面前比划,后者不耐烦的挡开去:“这么危险的家伙你怎么弄出来的?假的吧?”
“真的假不了。”高明嘿嘿一笑:“老子有门路。前两年打云南平远街的前辈缴获多的很,私下都有些。”
农拥军鼻子出气:“老师真你得管管,得空也和老骆说说。这些家伙‘老秃亮打伞——无法无天’了!”
高明忙说:“老许别理他,咱哥俩谁跟谁啊。”
许国华咧嘴一笑不置一词。
农拥军又问:“话说回来,这番真有这么危险吗?要把高明也叫来配合,电话里说的什么案情?”
许国华惜字如金:“一会自己看吧。”
不一会儿天蒙蒙亮,透过车窗看清下边一个胡同区,建在城市边缘,房屋错落,竟有百来户。下到平地,车子行驶到一处泥泞的地方有些摇摆,忽然农拥军露出一种异样神情,但他不确定,所以他转头去看后车窗确认。再回过头来时才惊奇的问:“刚才那个你们都没看到吗?”
“哼哼,呵呵。得了吧。”高明冷笑:“一上来就想吓唬我?才不吃你这一套。”
农拥军:“不是的!老师您没看到吗?”
“没有。”许国华开慢了一些,在意听他的话,“好好说,怎么了?”
农拥军:“就在刚才呀,车子通过了一层像雾一样的屏障,青灰色的。那东西直接扑面而来,穿过车体,你们不可能没看到。”
“哈哈哈哈。”高明笑道:“还装?真像那么回事!”
农拥军:“我没开玩笑!”
许国华思索一会,说:“嗯。知道了。”他伸手摘下来挂在驾驶室前头的佛牌,手里攥了一会,塞进了口袋里。
吉普车在一个矮瓦房边停了下来,三人下车,顿感气温凉爽,空气清新,不远处传来了土狗连续的吠叫声。
只一会,一个身穿老派夹克的三十多岁男人小跑过来招呼:“老许!到了啊,远远就看到你们车灯。”
“唉。都开得乏了。”许国华:“老洪你到多久了?”
“我就早了。”老洪:“凌晨两点多到的,到处不开门,后来去几公里外的邮局才有电话机,跑死马了真是,等你们也等够呛……你们就这点人来?”
许国华:“市里什么情况你不知道?‘杀妻案’还没告破,局长已经忙疯了。连收尸的可能早上才能来。”
老洪:“行吧,反正有你来就对了,你要看不出线索,别人也都看不出了。”
“这话到你这就打住,我受不起。”许国华:“不说了,赶紧去现场。”
一行人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