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余光中,一个白色消瘦的身影走了过来。
他手中端着一个木盆,进屋后径自把木盆放在窗边的矮桌上,不知从何处取下一条布巾。挽起长袖便在盆里将布巾浸湿。
拧干后,转身正要给牧䪩擦脸,这才发现她已经醒了,微怔一下,用略显清冷的嗓音问道:“渴吗?”
牧䪩张了张嘴,发现说不出话,只能发出一点气声,有些绝望。
泪水哗的一下流了出来,双唇止不住的颤抖,容仙却弯下腰,用湿润的布巾轻轻地擦掉牧䪩脸上的泪水,可是这泪水收不住。刚擦完了又立刻流了出来,最后,他无奈叹道:“你昏睡一个多月了,还是留着力气,早日站起来吧。”
他拿来一个精致的小水壶,将壶嘴递到她的嘴边。
几口温热的水下肚,舒服许多,她又尝试着出声。
“容……仙。”
声音嘶哑难听。
容仙将水壶放在一旁,一截细细的红线被绑在她的无名指上,他柔声说道:“有什么事等好了再说,想叫我就动动手指,我去给你熬药。”
牧䪩眨巴着眼睛,表示自己明白了。
不知道为什么,牧䪩总感觉这次见到的容仙与她印象里的那个有点不太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呢?她想了很久,总结一下就是,接地气儿了。
虽然整个人还是冷冷淡淡的、却没有冷漠疏离的感觉了。
其实她并不讨厌容仙,看见他依旧会产生某些奇怪的情愫。就比如现在,容仙才出去没一会儿,她就想见他了!
真是丢人!牧䪩红着脸狠狠鄙视自己。
想着想着她又睡过去,做了一个梦。
梦里依旧是被那只大鸟追着,她不停的跑啊跑,一转头大鸟的爪子总是离她很近,在她要被抓住的时候,沈厌栖出现了,巨爪穿过他的胸膛,温热的血溅到牧䪩脸颊上。
那么的真实。
“沈厌栖!”她嘶吼着醒来,还是带着青苔的木屋顶。
是梦。
“咳咳……”扯伤的喉咙传来刺痛,她一咳,整个胸口都开始疼起来,脸上疼的表情扭曲。
“做噩梦了?”旁边传来容仙的声音,他就坐在床头的一把破旧的木椅上看着牧䪩。
“嗯……”她轻声道。
“喝点水吧。”他再次拿起水壶,放在她嘴边。
”我是不是残废了…“她低声问道,目光黯淡。
”从十几丈的地方掉下来,只摔断三根肋骨,你是幸运的。“容仙回答得很平静。
”对了。“她忽然想起来,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记得你应该还在那个山里采药。我出事的地方是边境处,你没有马车怎么会出现在这么远的地方。”
容仙顿了片刻,缓慢地说:“碰巧走到这里了。”
碰巧走到这里,碰巧捡到一个半死不活的人,碰巧那个人是她,牧䪩扯出一丝苦笑。
喝完水后,他将水壶放下,“我煮了青菜粥,你吃点吧。”
“好,谢谢你,容仙。”
容仙出门将粥端进来,用勺子舀着一勺一勺地喂,很认真。
粥很粘稠,躺着吃不太好咽下去,只能一口清水一口粥这样喂着,半碗粥见底,容仙起身收拾着。
一边擦着沾了水的矮桌,一边哄着:“快睡吧,多休息,伤才能好的快些。”
看他现在端水、拿碗的样子,熟练得很,想来昏迷的这段时间他每天都这样照顾她吧。
牧䪩心里终于多了一丝甜蜜的味道。
到了半夜,牧䪩被尿憋醒,是了,喝水的时候她就该想到如今尴尬的局面。
动是动不了的,喊他帮忙?不!老脸一红,丢死人了。
老天啊!你就让我憋死算了!
“要起夜吗?”耳边传来容仙清冷的声音。
“你、你怎么还、还在这?”牧䪩紧张的脸说话都不利索。
他认真回答道:“家里只有这一张床。”
所以这一个月都是同床共枕!!!!
沉默中,尿意更甚,是要憋不住的节奏,可是……
容仙很自然坐起身,下床,将牧䪩臀部的床板抽出。
“忍着点。”说着便抬起牧䪩的臀,将身下的垫子挪开,于是臀部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牧䪩已经顾不上疼了,此刻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容仙将恭桶放在床下,便转身出门。牧䪩不知道他有没有走远,但是为了不被憋死,就当他走远了吧。
等她解完手,正打算喊容仙,那人正好推门进来,走到床边,把恭桶抽出来,提出去。
全程两人都没吱声。
听到了!他一定听到了!他就站在门口!!!
更让牧䪩崩溃的是,院子里传来水声,不出意外应该是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