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谢柔则很早便被青黛拉了起来,换了昨儿试的那身浅蓝色杭绸月华裙,然后又由青黛为其梳了个芙蓉髻,又拿出了余氏前些日子送来的步摇和耳坠。
“娘子,夫人送的这步摇和耳坠倒是极衬这身衣裙呢!”
谢柔则望向铜镜中的自己,两边白皙的耳垂上挂着一副银累丝珍珠耳坠,还有髻侧那支芙蓉暖玉银步摇,的确如青黛所说,步摇和耳坠极衬这身月华裙。
这时,何嬷嬷推门而入,她的手里还抱着一个盒子。
“七娘。”
谢柔则闻声朝身后望去,见是何嬷嬷,很是疑惑何嬷嬷为何来,站起身朝何嬷嬷迎去:“嬷嬷怎么来了?不是说过了吗,您年纪大了,不用每天这么早的来我房里。”
“知道七娘心疼我,”何嬷嬷被谢柔则拉着坐下,而后就自己手里的盒子放到了谢柔则怀里:“七娘,这是先夫人生前最喜的一件首饰,当初您还小,世子是男子,便没有交给你们,一直由我保管着。”
“现在七娘长大了,也用得上了。”
“这是,璎珞。”谢柔则缓缓打开盒子,只见那里面放着一条璎珞。
何嬷嬷点点头:“七娘带上去今儿的宴会吧。”
谢柔则看着盒子里这条珍珠串成的璎珞,面露犹豫:“会不会太招摇?”
“不会的,七娘。”何嬷嬷笑道:“现下锦京贵女们都很流行戴璎珞。”
“那好吧。”谢柔则听这样一说,又想着是娘亲留下的,也就同意了,“来,青黛,帮我带上吧。”
收拾完,简单的喝了碗粥,就带着青黛往馥玉轩去了。
馥玉轩余氏也早收拾好了,就等谢柔则来了。
谢柔则在院门口就看见余氏坐在罗汉床上等着她了,她不免加快了步伐。
“母亲。”
余氏抬头,脸上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很不错,我们栀栀就是好看。”
“咱们走吧。”
谢柔则轻轻“嗯”了一声。
到了门口,才发现已经有几个人等着了,正是胡氏,谢榛,冯宛如和三房的庶女谢五娘。
胡氏见到余氏,便迫不及待迎上来:“大嫂,你们可算是出来了,真是叫我们好等。”
余氏本来的笑意顿时消散了,她淡淡道:“今儿可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竟叫三弟妹等我了。”
“大嫂这说的什么话,咱这又没有分家,一起去哪儿不是很正常吗。”胡氏尴尬的笑笑。
余氏不再理会,牵着谢柔则的手径直走向第一辆马车上。
“我呸,”胡氏朝着余氏和谢柔则的背影吐了口唾沫:“也不知道在清高什么,不就因为自己是个诰命夫人吗。”
等我家榛榛嫁去了忠义公府,看大房怎么嚣张。胡氏在心里想道。
而后上了第二辆马车,谢榛三人也赶紧上了车。
“母亲方才对三叔母说的都是什么意思啊?”谢柔则问道。
余氏在心里默默跟胡氏翻了个白眼,嘴上却是很温柔的对谢柔则道:“没什么,只是以前有什么宴会,你三叔母可是从来不会等我的,今儿也不知道是在打什么主意,居然还等了我们。”
余氏握住谢柔则的手:“栀栀,等会儿在宴会上别到处走,尽量跟在我身边,特别是别跟六娘她们两个一起,知道吗?”
“母亲,七娘知道了。”谢柔则虽然疑惑余氏为什么要这么叮嘱她,但一想到她这些年对自己是视如亲生,是定然不会害她的,也就同意了。
彼时的庆阳长公主府,已经有许多贵妇携带这自己的儿女来了,其实这个赏花宴,或许对于庆阳长公主和家中没有适龄儿女的人来说,只是为了赏花,可对于一些家里的儿子女儿到了年纪的贵妇来说,赏花是其次,相看是正事。
这位庆阳长公主是皇帝同父异母的亲姐姐,乃先帝与如今在皇寺为国祈福的袁太妃之女。
新帝周砚南也不是自生母一去世,就送到了谢太妃宫里的,而是在七岁时才被送去谢太妃宫里,而在前七年,他不受宠,就有受宠的皇子公主们欺负他,有一次,二皇子竟将他推下了太液池,还好庆阳长公主瞧见,派人将他救了起来,否则这世上就没有周砚南这个人了。
因此周砚南登基后,庆阳长公主就成了唯一一个被加封为长公主的公主。
马车停下,谢柔则知道是到了,余氏先行下了车后,谢柔则才下来。
母女二人刚踏上台阶,只听胡氏又道:“大嫂,走这么快做什么?”
胡氏快步走到余氏身边,冯宛如拉着谢榛凑到了谢柔则跟前,“七姐姐,你才回来,对这些宴会想必都不熟悉,不如和我与六姐姐一起吧。”
“我和母亲一起。”谢柔则想着在马车上余氏的提醒,毫不犹豫的拒绝。
冯宛如面露遗憾:“那还真是可惜了,本想给七姐姐介绍我们的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