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风带着丝丝凉意,而头顶的太阳却温暖,不知是冷还是暖。
亦如她此刻的心情。
怀孕?
她觉得自己幻听了。
要么就是他脑子病了。
想着他刚刚那紧张和皱眉头的样子,不似高兴,好像不悦她怀孕似的。
辛愿冷着脸,眼底的愠怒消失殆尽,化成平静无波的死水,声音更是淡漠,“陆总真是多虑了,我的月事上个星期才走,怀不上,这次我会吃药。”
“你要实在担心,以后别碰我!”
他们每次缠绵,哪次是她自愿的?
都是陆时凛以强势的手段侵城掠地,压根让她没有半分反抗的余地。
几乎是不给他半分反应的机会,撂下这句话,脚下生风地走了。
留给陆时凛一个洒脱利落的背影。
陆时凛可没功夫欣赏她的背影,修长的双腿一迈,快步追上去。
向来眼睛长头顶,习惯睥睨众生又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陆家三少,难得没有往日的闲散和慵懒,而是蹙着眉,解释了一句。
“我不是那个意思。”
辛愿甩开他的手,“哦,是吗?但我是这个意思。我们俩的婚姻存在意义是什么,你心知肚明,孩子什么的,确实是个拖油瓶、绊脚石。”
她话里的意思很明显。
并没打算和他生孩子。
毕竟连夫妻义务,她向来都是避之不及的。
她知道一个孩子意味着什么。
他/她会成为她和陆时凛之间的羁绊,永远都无法割舍下的羁绊。
可他们的婚姻本身就不是幸福的,充满阴暗,充满利用,更充满未知数。
她也不认为自己目前这个心态就真的能养好一个孩子,给他无尽关爱,让他健康快乐地成长。
可事实是,他们这样的家庭里,孩子是不会幸福的。
只会害了孩子。
如果现在真的怀了,她会毫不犹豫去医院打了。
陆时凛听着这番话,别提多扎耳朵了,甚至还有点扎心肺。
这段婚姻的意义是什么?
他在心里也问了一遍自己。
可现在这个情况,也不容他细细揣摩那个藏在迷雾中的答案了。
“你是这样想的?”
“你难道不是?”
辛愿敛着眸光,任由里头的光流转了一遍,再随之慢慢淡下。
她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可嘲弄意味却十分明显,“陆总不会真的想和我生个孩子吧?”
陆时凛心头一梗。
眼底的所有情绪都归于平静,晦暗不明,深邃如海。
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连棱角分明的轮廓都比平日锋锐凌厉了许多。
他嗤笑一声,阴恻恻的,“辛愿,你可真行啊。”
辛愿怎么会听不出他这句话里的讽刺和咬牙切齿。
她那些话何止是说给他听的,同样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她还真怕自己不知所谓,被曾经那么多现实打了那么多次脸,被他现在所展现出来的一点点温情给迷惑了。
人啊,都挺贱的。
她没说话,面无表情地越过他离开。
这次陆时凛没再追,神色冷淡,情绪依然不明,只是周身气压低了许多。
瞬间就回到了平日那个不可一世又阴晴不定的陆家三少了。
结个婚,领个证,怎么感觉他们两个的关系还不如没领证前?
上次一大吵,这回一小吵。
陆时凛轻‘嘶’了声,莫名觉得牙疼,胸腔里也堆积出一份烦躁郁闷来。
辛愿不是那种可以委曲求全的人,她会权衡利弊,选择必要性的退让,可一旦踩到她的底线,她也会奋起反抗。
哪怕是以卵击石。
就像当初和陆成国撕破脸,和陆家彻底断绝关系。
那陆时凛呢?
他长这么大,那颗高贵的头颅低下来过吗?
两人的关系不是僵住了,而是直线下滑,到了负数。
陆时凛沉着脸往主栋方向走,在游廊拐角处正好撞上了时绮。
时绮这会穿的不正式,但依旧颇有气质。
她虽然不在时家庄园住,但毕竟是家里的独女,只要在家,管家的大小事务都会来请示她,尤其是今天这么大的宴会。
今天来的,可都是港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听说内地也会来不少捧场的。
“你吓死我了!”
时绮板着脸怒斥,说完就发现他的表情不对,又往他身后看了眼,并没看到辛愿的身影。
不由问,“阿愿呢?怀孕的事,你问她了没有?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我这边是抽不开空,你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