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友:
见字如晤。
自离阳一别,岁月荏苒,不觉经年。
昔日之事,犹历历在目,昨日言谈,言犹在耳。
莫某素来自视甚高,然不料,苦心孤诣之谋,竟被小友暗中筹算,化为泡影,一败涂地。
初时,心中实有几分恨意。
若非小友插手,莫某之策,定能成事。
离国之相位,亦必入莫某囊中。
然而今思之,反觉畅快淋漓。
人生在世,对手难寻,胜过知己。
放眼天下,能入莫某眼者,寥寥无几,唯小友等数人尔。
小友赐莫某一败,莫某心悦诚服。
然,来而不往非礼也。
今次,轮到莫某向小友请教。
小友或已从零星片语中,略窥端倪,然莫某断言,小友定不知全貌。
时至今日,想必小友尚在思索,是否可从南境细作处,窥得一二。
勿需徒劳,一切由莫某道来即可。
小友尚记当初对公子夏之言乎?
如今,莫某已将其变为现实。
然,主角非公子夏,乃公子良也。
莫某之真意,欲使公子良反!
此事非易。
莫某从离国军中精挑细选五人,各领麾下离国军,潜入宁国,利用南境老士族对百姓之压榨,制造南境混乱。
而后,又令离国大军压境,却并不进攻。
面对离国雄师,公子良乃领军之首选,公子昭又岂能袖手旁观?
其必南下,小友亦必随之。
南境匪患,于小友而言,不值一提。
公子良不日便可获捷报。
然离国若不攻,公子良亦无所作为。
其心定然焦躁。
此时,莫某只需略作煽动,公子良内心之火,将被彻底点燃。
殷天成,便是那把火。
断粮之举,实乃为引公子良惶恐尔。
莫某所用之手段,尚有诸多,此不复赘述。
知方小友或不信。
然信与不信,无关紧要。
要者,方小友面对此局,将何以力挽狂澜?
莫某翘首,盼小友佳音。
莫离顿首。
……
“不可能,我不信!”
公子昭来回踱着步子,已然失了方寸。
方即墨沉默不言。
这就是莫离真正的算计?
他苦心孤诣的这一切,就是为了逼公子良造反?
这真的能做得到吗?
公子良可是长公子,距离王位最近的人。
公子昭虽然近来崛起速度极快,但短时间内,也未必就能压过公子良。
仅从这封信的内容来看,不足以使公子良行叛乱之举。
莫离一定还做了其他的事,只不过,信中没有名言罢了。
“老方,你说句话啊!”
公子良此刻只感觉心烦意乱,平定匪患带来的那一丝快感,此刻已经荡然无存。
“如果这封信所讲的内容是真的,那么宁国就有大麻烦了。”方即墨道。
“老方,你真的相信??”公子昭听到方即墨这么说,本就慌乱焦躁的他,更加手足无措。
“我不知道。”
方即墨摇摇头。
他是真的不知道。
莫离这个人,不能以常理度之。
寻常人会在阴谋得逞的时候,给你写封信告诉你一切吗?
不会。
但莫离偏偏就这么做了。
如果说,当初在离阳,莫离给方即墨的感觉,还是一个功利心极重的智者,那么现在,他给方即墨的感觉,就是一个纯粹的乐子人。
对,就是为了看方即墨的乐子。
“不论这信中写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我们都必须有所应对。”方即墨道。
“你打算怎么办?”公子昭问。
“我立刻给安国君和关内侯写信,将这事儿告诉他们,宁国朝中有他们两人坐镇,乱不了。”
方即墨道。
“去找河州郡守向英,这段时间他一直在给前线运粮,问问那些从前线回来的士兵,是否有什么异常。”
“第三,派探子往前线查探,一定要得到准确的情报。”
“第四,立刻开始集结军队,筹备粮草,一旦事情真的发生了,南境不能乱,我们必须顶住第一波的冲击。”
“就这么办!”
公子昭此刻有了主心骨,感觉没有那么烦躁了。
众人各司其职,很快就各自分配好了任务。
张徐坤带